曹休苦笑,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包围的汉军,似乎穿透了时空,看到了远方的家乡,看到了那些等待他归来的亲人。
“我不能投降,唯有死在此处了。”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作为曹家将领,他必须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即便是以生命为代价。
说着,他缓缓地站起身,尽管身体因缺水而摇摇欲坠,但他的背影却显得格外高大。
他环视四周,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喊道:“兄弟们,是我曹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跟着我受此苦难。投降吧,活下去,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你们自己!”
士兵们闻言,纷纷泪目。
有的人哭喊着大将军的名字,有的人默默地低下了头,但更多的人,是在这一刻,坚定了活下去的决心。
曹休看着士兵们一个个走下土丘,向汉军投降,他的心中既有释然,也有不舍。
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他心中自然清楚,但他无怨无悔。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烈日炙烤着他的身体,他的心中却异常平静。
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策马扬鞭、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那时的他,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梦想。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停留。
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模糊,只见锵的一声,长剑在夕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但很快,这光芒便被鲜血遮蔽。
曹休自刎当场,寿春虽然未被汉军攻下,但曹休的死,无疑是在战场上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振奋汉军士气,削弱魏军士气!
刘禅坐在龙帐之中,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他的案头,却似乎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他刚刚得知,司马懿竟然三次派遣援军,且每次都以无辜的寿春百姓作为炮灰,这一消息让他怒不可遏。
他猛地一拍桌案,怒斥道:“司马懿,此人狡诈心黑,竟以上万寿春百姓的性命来换取他的仕途和地位稳固!真是丧心病狂!”
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与痛心,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样的行为不仅是对生命的漠视,更是对战争伦理的践踏。
他刘禅虽非英勇善战之君,但却始终秉持着人道与仁政的理念,司马懿的做法无疑触动了他心中的底线。
正当此时,一名背着令旗的传令兵匆匆而至,他跪倒在刘禅面前,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陛下,曹休在土丘上自刎了,其余魏军尽皆投降。”
刘禅闻言,神色一凝,随即长叹一口气。
他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声说道:“曹家人中,倒是血气方刚。曹休,乃忠义之士也。”
他转过身,对着身旁的费祎说道:“费祎,你即刻去安排,将曹休厚葬。我们要让汉军的将军们都知道,即使是敌人,也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忠义精神。”
费祎闻言,神色肃然,他深深地看了刘禅一眼,随即领命而去。
通过厚葬曹休,能够让汉军的将军们明白,忠义之士,无论敌我,都值得尊重和敬仰。
十日的时光,如同流水般悄然逝去,而洛阳城中,却因曹休身死、八公山营寨危在旦夕的消息而风起云涌。
监国太子曹叡,正坐在书房内,手执一卷兵法,正欲深研,却忽听侍从匆匆来报,闻知曹休身死,他手中的兵法瞬间滑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接着,悲伤如潮水般涌来,脸上甚至流出了两行泪水。
他低声喃喃:“四伯居然如此憋屈而死,可悲可叹。”
曹叡与曹休虽然关系并不密切,但血脉相连,此刻听闻噩耗,心中悲痛难抑。
然而,悲伤过后,他的脸上迅速换上了愤怒之色。
他猛地站起身,直视尚书令陈群,质问道:“可是司马懿故意害死征东大将军的?”
陈群见状,连忙解释道:“绝对不是,崔林已经上书,将其中细节讲明白了。汉军是以征东大将军为诱饵,要让我军前去送死。仲达不是没救,他派兵去救了,但是伤亡太大,不得不停止。”
然而,吴质却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司马懿是用征东大将军的性命,来巩固自己在军中的权威。”
显然,吴质对于司马懿的动机充满了怀疑。
陈群与司马懿关系莫逆,闻言当即驳斥道:“司马懿已上书告罪,准备辞去大将军之职。若是他走了,寿春恐怕无人能守,必被汉军所克。”
陈群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曹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
他早已不是之前的他了,治国之后,他的城府也变深了不少。
此时此刻,他不能被情绪所左右,必须做出最明智的决策。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事情的真相,总是会水落石出的。
他当即说道:“司马懿御敌有功,赐千金,其子司马师封为长平侯。曹休是被汉军杀的,此事到此为止!”
陈群闻言,面露大喜之色,连忙躬身谢恩。
而吴质则是面色阴翳,但到后面,他脸上反而露出笑容。
世间万物,有得便有失。
司马懿,你能得到陛下的宠信,那么
陛下龙驭上宾之后,太子的宠信,你能得到吗?
腹心之臣
或许过不久,你便不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