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指了指前方的那条街道。

“能麻烦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祗园愣了愣，张目看去。

街道两侧的商铺林立，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人流如织，年轻父母带着他们的孩子在游玩，到处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一片和平、安宁的景象。

“和平。”不知为什么，祗园的声音低了一点。

“……是的，”鼯鼠摇摇头，

“可你并不知道，在一年前，这一条街是巴蒂亚岛上臭名远著的不法街道。”

“这里曾经充斥着骗子、流氓、诈骗犯、杀人犯……充斥着你这种出身马林梵多的天才永远都无法想象的黑暗和混乱。”

祗园张了张嘴，没等她说什么，鼯鼠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建筑。

那是一所医院。

“那个地方，原本是一个难民和流浪者的收容所。”

他又指了指远处他们登陆的港口方向。

“我们停靠军舰的港口，原来的模样是一条堆满尸体的臭水沟。”

“我们走过来的那一条路，在一年之前，是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站。”

看着面前脸色逐渐变化的祗园和加计两人，鼯鼠长长吐出一口气：

“巴蒂亚岛，是北海曾经最混乱的航线中转站之一。”

“海贼肆无忌惮地劫掠，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黑手党家族在这里横行无忌……”

“枪声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里响起，整座岛屿的犯罪率超过30%，超过半数的小孩子在没有成年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加入到海贼、骗子、黑帮和赌徒的行列。”

“贸易繁华的巴蒂亚岛，某种程度上就是孕育罪恶的温床。”

“这……怎么可能……”祗园和加计脸色微白地喃喃道。

他们看着眼前这一座商业繁华、贸易兴盛的岛屿，根本没办法跟鼯鼠所描述的那一副肮脏、混乱的画面联系起来。

“可过去这么多年来，北海海军没有出兵前来镇压吗？”祗园忽然咬牙道。

“出兵？那当然是有的。”

鼯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萨卡斯基少将在任时，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带兵前来讨伐海贼和黑手党，杀得血流成河，几乎一个不留。”

“当然了，这个过程中也导致了不少平民和官员的伤亡，也引发了不少的政治压力，最后导致他被调派前往本部。”

“但……那至少是有效果的，对吧？”祗园又道。

“效果？不……巴蒂亚岛的情况反而变得更加糟糕了。”鼯鼠神色颇为复杂。

“这不可能！”祗园和加计异口同声地反驳。

既然萨卡斯基出兵讨伐，无论如何都能起到震慑的效果。

巴蒂亚岛的情况怎么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了呢？

他们根本难以置信。

“这的确很难让人相信，如果我不是亲身经历者，我恐怕也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鼯鼠叹息道：

“因为海贼和黑手党家族，是杀不完的……至少在北海这片海域是如此。”

“就在萨卡斯基少将强势出兵之后不到半年，大量的歹徒、不法分子、罪犯、骗子、海贼、黑手党成员……再次如蝗虫一般涌入到这座贸易繁华的岛屿中，把这里再次化作了混乱不堪的不法之地。”

“而事实上，没有人能解决这些问题。”

“波鲁萨利诺少将的‘放纵’政策没有效果，萨卡斯基少将的‘铁血’政策也没有效果。”

“——直到一年前达伦升任321支部基地长。”

鼯鼠淡淡道，说到那个名字，他的眼神中逐渐散发出深深的敬佩。

“他带着海军强势镇压了这个地方猖獗的海贼和黑手党家族，只留下来两个黑手党家族，并且给他们划分了泾渭分明的地盘。”

“他曾经跟我说过，“海贼、黑手党……这些东西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无法根除殆尽，治理的关键在于控制，至少在北海这片海域是如此”……”

“保留了两个相对容易控制的黑手党家族之后，达伦上校就彻底放手，让他们保持着敌对的平衡，并且统一了这座岛屿的地下势力。”

“于是局面终于稳定下来，为了自身的利益，也畏惧于达伦上校的血腥清洗，这两大黑手党家族都相安无事地展开了合作。”

“再也没有黑帮的火拼，平民得以休养生息，巴蒂亚岛的经济和贸易得到了长远的发展，城市的面貌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超过30%的犯罪率，降到了5%以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