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尚不愿做妾,却也不愿面对未来夫君的妾,纵然梁承慎说会打发那些妾室,可很多女子跟我想法不同,并无独自谋生的能力,做小侯爷的妾室,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能跨越阶层做主子,已经是这辈子最好的选择,纵然给了钱财,打发出去,孤零零一个女子无人做主,那些钱财也会被人吃空挖空,结局依旧不好,不给她们留活路,还让她们回去再被家里爹娘哥嫂发卖一次吗?我,做不出那种事。”
“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
“我知道,您给不了,我也没强求过。”
“不是,我只是觉得,未来变故那么多,我们还有几十年在一起的日子,纵然我现在答应了你,可若有一日违背诺言,你岂不是被伤的更深,只有真正做到,我才敢说,我能。”
这大概到他临死,半截身子都要入土,才能真正履行了承诺,说他能做到。
“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窈窈,你不能要求我更多。”
他好歹是个眼高于顶,出身富贵的公卿公子,何曾对一个女人,这样低声下气过。
卫婵默然片刻:“这件事,以后再说,可以吗?我现在只想把中转司的事,定下来,还有孩子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见面?”
谢怀则抿抿唇:“你答应跟我回京城,我就让你见孩子。”
卫婵无奈的笑了笑。
翕砚已经指挥双福等人,把梁承慎抬了出去,卫婵拿过台子上,不知何时放上的伤药和白布,挖了药膏,给谢怀则上起药来。
“从没见过你这么冲动过。”
谢怀则垂眸看着。
“我还以为,谢世子是泰山压顶都不改色,无论什么时候都冷静自持呢。”
真没出息,她明明什么承诺都没给。
谢怀则在此时却像是猛兽被顺了毛,甚至还发出呼噜呼噜的撒娇声,看着她为他包扎伤口的细致模样,与刚才狂乱暴躁的样子,截然不同。
如果没有卫婵拦着,他恐怕真的要把梁承慎打死了。
“刘家全家下狱了,因为贩私盐,这案子牵扯的太大,拔出萝卜带出泥,云城商会明家、赵家甚至裴家,好多人都牵扯了进去。”
“这样不是很好,你不是很想让云城商会退股?如此兵不血刃,解决你的心腹大患。”
“司公子,还有他妻子,死在了狱中,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你为什么觉得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云城商会经营百年,盘踞云城,可你一来就把他们掀了个底掉,贩私盐这么大的罪,他们一直暗中进行,却隐瞒的密不透风,司公子在大狱里,重重把守,要杀他,还有谁能做到呢?”
“怎么,你不高兴?你的对手倒大霉,你该开心才对。”
卫婵扯扯嘴角,笑不出来:“我只是觉得,有罪该罚,可牵连那些女眷,太残忍了些,从前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却一朝成了被卖的奴婢,若是卖入教坊司,这辈子翻身,都难了,那些女眷们,尤其是年纪小的女孩子们,又有何辜,你做事,为什么总是这么狠,不给人留退路?”
“我说我狠毒?”谢怀则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