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散后,程九鸢与楚珩就到了相府。
以为会遇到阻拦,却没想到程宗扬如今昏迷不醒,她很顺利地就捧着娘的牌位离开了相府。
马车上,楚珩问:“为何不把牌位供奉在王府,我会让人专程辟个院子出来供奉岳母牌位……”
程九鸢摇了摇头:“我有更好的地方,娘肯定会喜欢的。”
没多久,马车就在一个巷子口停下。
二人下了车,穿过巷子,一下豁然开朗。
巷子的尽头有一个极大的院子,院子十分清幽,周围花木环绕。
推开院门,院子里也十分干净。
听见声音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开门出来。
“姑娘,您来了?”
程九鸢点了点头,抱着母亲的牌位走了进去。
“姑娘,供奉用品奴婢都准备好了,您看还缺什么吗?”
程九鸢笑道:“不缺了。”
程九鸢把牌位放好,点燃香,虔诚地拜了拜,又磕了三个头。
楚珩也跟着如此做。
“娘,女儿知晓您一直想离开程宗扬,只是碍于裴家和女儿才忍气吞声的,如今您终于离开了那个牢笼,您开心吗?”
油灯的火焰跳跃了两下,程九鸢勾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娘,以前您常带我来这里躲清净,只有在这里,您才会卸下伪装,露出开心的笑容,女儿知道,你很喜欢这里。以后您就住在这里,女儿会常来看您的。”
“娘,女儿成亲了,这是女儿的夫君,他待女儿很好。”
楚珩柔声开口:“小婿楚珩,字煜之,今年二十有二,在家排行第五。岳母大人见谅,这是煜之第一次如此正式地拜见您。岳母请放心,我会照顾好鸢儿,绝不让她受到一丝委屈和伤害,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您就托梦告诉我,我会改……”
程九鸢笑出声。
楚珩侧头道:“我是认真的。”
二人再次朝牌位磕了个头,才起身。
二人出来,到了院子里。
看着院里的花树,程九鸢轻声道:“小时候,母亲有了烦心事,都喜欢带着我来这里坐坐。”
“那时,母亲常看着我,说希望我快些长大,等我长大了,她想回姑苏去,再也不回来。”
楚珩牵着她的手,“现在岳母大人终于脱离相府了,这里清幽、安静,确实比王府更适合,岳母会喜欢的。”
“牌位好动,坟茔就等外祖他们到了,我们再商议吧。”
接下来的几日,程九鸢收到了不少帖子,她挑选了几个,参加了几场聚会。
如今她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是宸王妃,那些流言蜚语也自宫宴那日后消失得无影踪,就算她与生父断亲,还让生父与已逝母亲和离,如此离经叛道,也无人敢议论半句。
楚珩就比较忙了,上官家的一众人一一被审,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等烂摊子收拾得差不多时,裴家二老等人也从荔平赶到了京城。
一顿接风宴后,言玉一家和江妙端都回了百川书院。
夜里,等众人散去,程九鸢夫妻及裴家人都坐在一处。
程九鸢挽着裴老夫人的手臂,脑袋靠在她肩上,说起了迁坟一事。
是在京城选一块风水宝地还是回苏州,程九鸢一个人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