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红渐褪,露往霜来。

这段时间,楚珩把朝政几乎都扔给了裴玄,专心陪着程九鸢。

树叶铺满小径,初冬的阳光温柔如初。

此时,他正小心翼翼地扶着程九鸢在宫里走动。

“你不去前朝?”

“有裴相在,我现在最重要便是照看好你和孩子。”

“玉姐姐也才查出有身孕,大表哥定也想陪着玉姐姐,你不能把什么都扔给大表哥。”

“放心吧,近来天下太平,他也不会很忙的。太医说你随时有可能会生产,离不得人。”

程九鸢低头看向腹部,嘴角露出一丝狡黠。

她有一个秘密,谁也没说,她也没让太医说。

等到生产那日,定会给其他人一个惊喜。

相较于程九鸢,楚珩就十分担忧。

明明生产的日子还有大半月,可太医却说随时可能发作。

而且鸢儿的腹部比常人更大一些。

人常说妇人生产,便入过鬼门关,他太害怕意外发生。

二人走走停停,阳光透过树叶,在二人身上落下斑驳。

程九鸢一只手放在腹部,腹中孩子像是有感应。

感受到亲生命的跳动,她嘴角微微扬起,那是即将成为母亲的幸福与期待。

“累了吧?前面亭子里去坐坐。”

一行人进了亭子,亭子里燃着炭火,早有宫女在凳子上放了厚厚的蒲团,上面还垫着一层厚厚的虎皮。

楚珩扶着她坐下,随后坐在她身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程九鸢仰起头,微风轻扬着她的发丝,此刻的她,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散发着温柔与圣洁。

“叶浮嫩绿酒初熟,橙切香黄蟹正肥。可惜了,这个时节的酒和蟹是诱人的。”

楚珩轻刮她的鼻尖:“小馋猫。”

程九鸢笑着,突然脸色一变大喊一声:“啊!”

吓得楚珩满脸紧张,“怎么了?”

“这孩子踢了我一脚,劲儿可真大。”

楚珩蹲下身看着腹部,眉眼温柔地放狠话:“宝宝,不准调皮,娘亲已经够难受了。要是再这般大力道踢娘亲,等你出来,爹爹会揍你哦。”

话音才落,腹部又被踢了一脚,这次连程九鸢的脸色都变了,因为她感觉道一股温热顺着腿正往下淌。

“煜之……”程九鸢声音有些发紧,她虽然那身怀医术,还有那么多太医和经验老道的嬷嬷候着,但两辈子,她都没经历过生孩子。

“怎么了?”

“破水了,我要生了……”

楚珩唰地起身,立即打横抱起程九鸢朝凤仪宫赶。

“快,让太医和嬷嬷都到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