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搭腔:“我听说,这位可不仅是个文官,还封了爵,靖北伯...好像才二十多岁?”
“咱们拼死拼活打一辈子仗,也就只能看看。”
“你现在也没看着,这仪仗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正主还没进城呢。”
“不过这位跑到咱们这鬼地方来干什么?真要是让辽人看见这阵仗来干一票,把他绑回去就有乐子看了。”
“闭嘴,”站在前方的栾城守将李正然训斥了一声,“罗福通你带人再去城外扫一圈,别让辽人的斥候靠近,今晚都把眼睛放亮点,这位能在河北出事,但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事,明白了没有?!”
几人齐齐应了一声,立马便有人出列去给顾怀擦屁股去了,在他们看来这位如此大张旗鼓地进了真定地界,说不定早就被辽人斥候盯上,真是给他们平白招了些麻烦。
等到仪仗终于进了城门,那辆千里奔波感觉都快散架的马车出现在视野里,李正然整了整身上的铠甲,带着几人迎了上去。
穿上公服的顾怀走下马车,和栾城的将领们不咸不淡地寒暄了几声,双方都默契地没提到一些话题,比如顾怀来栾城做什么,比如栾城现在情况如何之类的,栾城的将领们表面上还是很热情的,一路迎了顾怀往城内走,准备热情款待一番,顾怀将四千神机营安置在城内的军营,听到众人邀宴倒也没像临漳一样拒绝,只是带了几个亲卫,便施施然去赴宴了。
毕竟是前线,宴席不算丰盛,但也还算细致,诸多野味就用大锅炖起,别有一番风味,见众人敬酒,顾怀也没说什么不能饮酒的扫兴话,而是一番痛饮,才兴尽而散。
而等到李正然将他送到洒扫好的宅邸,顾怀刚才还有些醉意的眼眸立刻清明起来,邀李正然进门一叙,等到双方落座,顾怀哪里还有之前那副官僚作态,单刀直入地问起了栾城情形。
气氛一变,李正然也严肃起来,他略作思量,便将如今的前线形势和盘托出,听到魏辽双方犬牙交错相互咬合的兵力,顾怀微微点头,这和他一路上了解的差不多。
而眼前的李正然果然也如同锦衣卫事先调查的那样,没有大多数武将身上的粗俗,相反还很细心地提醒道:“经略使大人,眼下已是隆冬时节,有辽人袭扰,我军后勤堪忧,有之前的败绩,将士们也无战心,眼下实在不适宜...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