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呼道:“敌人已经上钩,不要犹豫,先行射杀对方浆手!”
“不能杀浆手,浆手不是士兵啊!”一旁的副将立马阻拦。
“无所谓!”
“义经大人,我们会被后世耻笑的啊!”
“哈!让他们笑好了!”源义经将佩刀一挥,
“放箭!放箭!”平安时期的日本,海战有规矩,不得杀害身为平民参加战斗的浆手和舵手。
如果这么做的话,即使赢了也会被人辱骂和耻笑。但是源义经完全没将副将的劝阻当回事,世人和后人要笑就笑吧,为了兄长和源家,这场战斗他必须要赢下来。
哪怕赢得卑鄙也好,什么规矩,在战争面前,胜利就是规矩。在源氏军队激烈的攻击之下,平氏部队的机动性开始降低,士兵也逐渐显现疲态。
血腥的战斗,从清晨打到了中午。似乎连老天都站在源氏一方。到了正午,潮流发生了改变,原本逆流的源氏船队得了地利。
源义经更是如虎添翼,他下令让船去靠近、撞击平家的船舰,借机登船杀敌。
平家的船原先就因为丧失水手和舵手,机动性大大降低,这个时候改变的潮流却是把平家拉入更深的泥沼,平家的船根本来不及撤退,源家士兵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敌船,并在船上与敌军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源义经身先士卒,一骑当先。套在大凯外面的羽织猎猎飞舞,手中的长刀彷若一道银色的闪电,横扫间迎上的十多人的钢刀,磕得那些刀刃生生折断,将敌人虎口震裂。
一刀扫出,源义经余力未尽,刀刃又重重击在平家士兵的腰间胸前,带倒一片!
这便是鞍山天狗弟子不讲道理的恐怖实力。他纵身于平家舰船上连跳,一边甩开后方敌人的围堵,一边砍杀前头近处的敌人。
将战场搅动得天翻地覆。一艘、两艘、三艘……源义经飞身过八艘舰船,一人身姿笔挺,无一合之将。
长刀飞舞挥洒纵横,于千万人之中,来回冲杀,进时,敌兵纷纷后退,退时稳如山岳。
打到最后,竟无人再敢追击半步。
“吾乃判官九郎义经!”源义经肆意高呼,腰间那枚小小的紫铜令牌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动荡,飞溅上鲜血,闪烁微光。
……坛之浦一战,终究是源家赢了。包括平宗盛在内的各个平家大将,见大势已去,投海自尽。
源义经孤身杀到平家舰船的后方,浑身浴血,如地狱修罗。平宗盛那边应该自知此战就是决战,也怕彦岛被源家突袭,大战开始之前连带着家卷都登了船。
最后一艘舰船上,载的是平家的女卷和老小。其中包含了年仅8岁,母亲为平家平德子,也就是有着平家血脉安德天皇。
源义经斩了平家的亲兵,朝着平家残存的老幼走去,每迈一步,身上的大凯咵咵颤动,散发血腥味。
看着那一张张没有反抗能力,又惊恐无比的脸,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又想到流亡时候,从兄长那里得来的那串黏在一起,冷得没有味道的糯米丸子了。
“天皇啊。”源义经笑笑,一抹脸上的血水,腰间的紫铜令牌摇晃。平家的人没有杀死年幼的源氏兄弟实在是犯了大错。
而这样的错误,源义经不会去犯。他将一把肋差丢到安德天皇面前,沾血的刀身哐得砸在甲板上。
“天下要改姓了,你自戕吧。”年幼的天皇自然不敢自杀,最后被他的祖母二位尼挟抱着,在源义经冷漠的注视之下,投入了坛之浦的滚滚海水之中溺亡。
源义经立在甲板上,身边平家的赤旗飘摇。
“父亲大人,兄长大人……”肮脏的事情我都做了,我把天皇都逼死了。
天下,该是源家的了。源义经上扬起嘴角。他抬头去看海面之上高挂的太阳,猩红的阳光耀得他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