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从城西这边奔出一支人马,为首的正是虞翻。
只是撤退的时候还有一千多人,等到了码头上,已经不足四百了,其余的不是被截住了,就是走散了,还有不少看见兵败的势头已经不可逆转,偷偷离队溜走的。
王朗此时也顾不得名士风范了,扯着嗓子朝着岸上喊着:“仲翔,大明何在?”
虞翻看见码头上还有船,立时就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赶到码头后,船只已经全部离岸了。
正指挥着残余士卒上船的虞翻突然听到王朗的喊声,顿时心头一喜,可等他听清楚了之后,脸色又阴了下来。
“大明兄还不曾到吗?”
虞翻先是疑惑不解,旋即猛的醒悟。
山阴的南门其实应该叫西南门,更靠近城西,虞翻他们过来只需要走一条直线就能直抵码头。
可周昕所在的东门想要过来可就远了,难怪周昕先给他传信,却比他还晚到。
“仲翔,你先上船来。”
王朗朝着虞翻大喊,一边指挥身边的小船赶紧靠过去接虞翻过来。
这会儿他最在意的就是虞翻了,只想让他快点上船。
虞翻站在岸上看了看,跟过来的四百余人已经被安排好了船只,正在排队上船,也就松了口气,于是就下了栈桥,准备上船。
过不多久,一艘小船靠上了栈桥,上面的士卒扶着虞翻登了船,随后立刻用力划桨,快速的离开了岸边。
就在虞翻站在船尾看着一片兵荒马乱,甚至还有点点火光的城内时,周昕骑着马朝着码头冲了过来。
虞翻隔了老远自然不可能看的清楚,但在城中能有战马的,必然身份不低。
虞翻朝着岸边大声喊道:“可是大明兄!?”
“仲翔贤弟,正是在下!”
周昕大喜过望,总算是逃出来了。
那孙策跟个恶鬼似的,长的人模狗样,可打起仗来怎么跟他爹一样。
当初孙坚是怎么披坚执锐,愣是冲破了他们阳城外的大营,连带着落城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
“靠岸!”
虞翻当即下令,命令船上的士卒靠岸。
看着远处虞翻的小船靠在了栈桥之上,只要自己上了船,可就安全了。
周昕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可下一刻,这一丝笑意就彻底凝固,他的喉咙前方突出了一支箭头,上面还带着斑斑殷红。
周昕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就连缰绳也握不住了,翻身栽倒,从马上掉了下去。
艨艟上的王朗和走舸上的虞翻看的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被卡住,说不出话来。
没多久,又一骑从烟火之中驰出,孙策勒住战马,翻身跃下,走到满身鲜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周昕身前,露出一个狞笑。
随后,孙策抽出腰间的短刀,一手持刀把,另一手扶住刀刃,直接插进了周昕的颈部,然后顺势一剜,又用力一切,斩下了周昕的首级。
随后,孙策站起身,将周昕的首级高高举起:“贼将业已授首,降者免死!”
王朗、虞翻以及参与的会稽军士卒们尽皆失声,呆呆的看着那形同恶鬼一般的俊美青年。
********
一月下旬,刘封自无锡出兵,以徐盛为先锋,贾逵所部为接应,樊能所部为后路,大军开拔,不消七日,已至吴县城下。
果然正如徐琨预料的一样,刘封军在抵达之后,又开始大兴土木工事。
这让徐琨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怎么也能再支撑个一个月。
可次日一早,刘封那边派来一名骑士,射箭入城。
城中士卒捡到后发现此箭没有箭头,反而绑了一封书信。
士卒不敢怠慢,立刻上交,层层传递,送到了徐琨手中。
徐琨接到书信,以为是刘封的劝降信。
此时的徐琨已经和之前不同,见识过征南军战力的他心态已经变了。虽然徐琨依旧不会背刺孙策,可若是条件合适的话,他也不会死战到底的。
因此,徐琨打开了书信阅读起来。
出乎徐琨的意料,这封书信并非是劝降信,而是一封泄密信。
里面直接告诉了徐琨征南军的围城计划,其中重点讲的就是城南。
刘封在书信中直接告知徐琨,此番围城,不会再围三阙一了,等到城东、城北的营地建设完毕之后,就会开始建设城南营地。
至于城西,则是邗沟的起点,直通震泽,整条邗沟从城西南而出,遮蔽了整个吴县西城。
此处也只有一个水门,进出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