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天子,朝堂,那三岁的小娃娃能叫得出骁骑军中一个幢主、都尉,甚至各营主将的名字?国库拨给的军械资中,补发的粮饷能有征北大将军府发放的一半多?
没有,都没有!
是以,骁骑军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哪一级衙署,哪一位将军、都督,哪怕是朝廷的诏令,只要与徐宗文相背,他们都是只唯徐宗文之命是从!
约莫一个时辰后,徐宗文、郗俭、郭裳三人带着十名狼卫渡江来到了朱雀营的暂时驻地。
“主公来了!”
“是主公!”
众将士已是大半年没有见过主帅,见徐宗文策马而来,一个个上前笑着问好。
田洛、张轨二人早早地守在前面,见到徐宗文勒马止步,忙趋步拱手:“大哥!”
“五千朱雀营兄弟都到了吗?”徐宗文一身甲胄,他紧握腰间长剑,张三在身后牵着青雷马,张四替徐宗文捧着头盔。
田洛故意落后半步,以示主臣有别,他答道:“五千朱雀营,一个不少,全都跟随属下来了江东。兄弟们早就心痒难耐,听说二哥、四哥在吴县苦战,都指望着能早一些跟随着大哥上阵杀敌,解救自家兄弟!”
”是啊!自从大哥与燕国订立盟约以来,我们好久都没见过血了,整日在营中训练整备,好是无聊枯燥,都快把我给憋死了!”张轨本也是文质彬彬的,经历了北伐的战火洗礼,又常与郑略厮混,性子竟也大大咧咧起来,说的话与郑略简直一模一样。
徐宗文停下脚步,打量到张轨左手手掌,那握着刀柄的手指只剩下了四个!
白狼渡之战时,张轨奋勇杀敌,战后才发觉自己的手指被鲜卑人斩了一指!
不只是张轨断指,田洛的后背有一处两寸深的刀伤,沈玉的肩胛处也中了两箭,诸葛侃的坐骑死了又换,换了又战死,其本人也受伤多次。
更别说一向冲锋陷阵最勇猛的郑略,脸上的箭伤,腿上的刀伤还有胸口搏斗时的伤痕,浑身上下硬是没有一处伤口是在后边的!
“这两年,你们跟着我北伐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伤,等平了孙恩,我向朝廷举荐你们出任一方,做一郡太守,再讨一个乡、亭侯的爵位,封侯拜将,再娶上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这可是人生快意事!”说着徐宗文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众将跟着徐宗文一起大笑,这样的日子光听着就十分的享受!
田洛突然走到前头,朝着徐宗文拱了拱:“大哥曾发愿驱除胡虏,恢复中华,如今北伐尚未成功,我等怎敢做如此想?什么狗屁的太守,乡侯,亭侯,我们才不稀罕,跟着大哥南征北战,杀胡虏才是真正的人生快意事!”
张轨等将校也挤到徐宗文身前,一个个异口同声道:“驱除胡虏,恢复中华!”
“好!”徐宗文抓住田洛的双手,又示意众人不要多礼,他环顾了一圈,朗声道:“有你们这班弟兄,我徐骁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