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月,一队队骑士沿着大河南岸向南飞驰,清晨时分到达晋军邺城西大营。
“何人擅闯大营,速速将其拦下!”
“我乃骁骑军斥候,紧急军报!有关中紧急军情!”骁骑军斥候给了大营看守验看腰牌之后方得直入徐宗文行辕前。
此时徐宗文正与众将商议演变如何攻破邺城,听到关中有军情来报,徐宗文立刻下令让来人入帐。
“启禀主公,郑将军、诸葛将军联名奏报,我军已于十月初四未时顺利进入长安,捷报分为两路,另一路已经直达京城,请主公明令我军下一步当如何进军?”
按理说捷报应当先入徐宗文之手,且京都建康远在江左,而洛阳之途几乎较之建康近了一半。
可徐宗文并不在洛阳,如今在邺城,虽说也不远,但晋军大营隐蔽在河谷之外,又有密林遮挡,斥候小队又遭遇了小股燕兵探子的截杀,所以姗姗来迟。
幸好这一次是捷报并无大碍,若是其他紧急军情,这些斥候怕是免不了遭受军法处置!
闻听骁骑军已经攻入关中收复长安,众将纷纷大惊大喜,喜的是关中一下,西征基本大局已定,惊的是大家伙儿都知道骁骑军战力不俗是真,却没想到进军如此神速!
大帐之内除了徐宗文,也只有刘牢之一人从容不迫,似乎骁骑军拿下长安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此情此景,与当初第一次北伐的徐州之战、兖州之战又有何异?
徐宗文亲率骁骑军转战中原,每战必胜,连如今的燕王慕容垂都在白狼渡吃瘪,更何况是慕容冲、高盖之流?
大帐内室没有燃灯,除了徐宗文案前一盏油灯,周遭一片昏暗。
徐宗文如此谨慎做法,都是为了防范敌军细作,以免泄露军情。
徐宗文缓缓起身,他墨色的高大身形伫立在那里,像一座山,让人不由得感觉到威压。
斥候跪倒在地,口中自责道:“属下本该七日之内便到的,属下硬是过了十二日才到大营,属下延误军情,自知死罪,请主公赐死!”
“罢了,你起来。”
斥候如逢大赦,扣了一个头,站起身来。
“你……再回去一趟,顺便捎上一封信。”徐宗文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牵头只说了一个字,便顿住了,后面的话似乎还在组织语言。
“此行你务必主动寻找敌军斥候,并伺机将此新遗落,一定要让让燕军获得才行……”
斥候还没有领会徐宗文的用意,徐温却着急地想要知道徐宗文此举究竟为何,忙不禁冲口而出:“主公,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谁说是将关中大捷的军情泄露给燕军?”徐宗文将扎子中的迷信拿到烛火下当众烧毁,又准备重新写一封密封好交给斥候。
“大将军之意莫非是假传我军在关中大败而归,以此麻痹慕容凤,诈燕军出城主动攻我?”刘牢之阴冷的眸子一闪:“然后我军于大营设伏,来一个一网打尽,趁势夺取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