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张张满是血污的穷苦面庞,在看向他的时候,眼中却燃起了憧憬和光芒。
陆宴尘太熟悉了。
这样的眼神。
他知道,他在这些人眼中是大英雄,是这个炼狱一般的世界中唯一的希望。
他知道,以颍州军的实力想要攻破这座小小的县府城门易如反掌,他们忌惮的只是陆宴尘背后的北征军和皇帝,以及他那在谭春晖的描述中被神化了的战斗力。
他知道,只要他离开庆县,这些正在眼巴巴地抬头望着他的人,他们都得死。
他也知道,无论多少次,他都会心软。
无论多少次,他都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
他笑了笑,拍了拍齐立义的肩膀,道:“齐兄,我不会走。我答应你,只要我的刀还在,就不会让庆县城破。”
从伤员房出来的陆宴尘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他心中有些焦虑。
谭春晖逃跑后,齐立义成立了义军,并带着人控制了县衙,命人打开粮仓分发给城中百姓。
虽然填饱了肚子,却很快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城中刚经历过战事,伤员很多,还要处理尸体以避免发生疫情,很快这座小小的县城里储藏的药材便不够用了,很多伤患都是在硬挺着。
其中也包括曹清。
义军中有人曾提过,是否能让陆宴尘带人突破颍州军的包围,以改善城中伤患的情况。
但被陆宴尘回绝了。
他在等。
他在等待皇帝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