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乙急了:“为什么不要?你借钱给我,我算份利息送给你也是一样!”
谢琬看着他,“我又不是没钱,要你巴巴地送这点作甚?你把它拿回去送给你母亲,你出去几个月连年都没回来过,她指不定多么担心,那才是你应该孝敬的人。”
提到自己的母亲,宁大乙眼眶也红了,“其实我也挺想她的……”
谢琬睨他道:“你也不小了,还不懂事。”
宁大乙抬头看了她一眼,立即擦了擦眼眶,将那堆珠宝放回匣子里,吸着鼻子抱在怀里道:“我这就回去!回头我再请你喝茶!”
她二月底跟宁大乙喝了茶,转头三月初,她带着邢珠顾杏在街头禾风堂吃他们的招牌豆腐脑,就偶遇了同样在那里的谢荣。
谢荣一身布衣,身边连小厮都没带,如此也掩不住他的绝世风姿。他守着一张枣红色雕红小圆桌,姿态十分优雅地吃着一份双皮奶,勺子一勺勺地送入口,难得的是居然丝毫不显娘气,眉目间甚至还有着一丝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畅快。
他不常在街上出入,甚少人认得他,对于这样少见的优雅雍容的文士,大家都投来赞赏的目光。
但是店家却认得谢琬,见得她进来店家娘子便堆着笑将她领到了谢荣左首被屏风挡住的一张桌畔。
谢荣一抬头,便见到了正好望过来的她。只一顿,他便悠然抖开手上的折扇,另一臂曲在桌上,对着她手上刚买的两盆蔷薇望过来:“南郊的苗圃买的?”
谢琬笑着点头:“正是。三叔好眼光。”
谢荣望着门外,摇着扇子微叹:“我从前也爱养花弄草,也经常去南郊。
“我记得有一回我从南郊回来,正好遇见你父亲带着你在街上买头花,你父亲当时问我什么时候大比,你却盯着我手上的花直看。后来我把那花送了给你,你父亲还就地请我上张记吃了他们的武汉豆皮。那时的豆皮真美味,如今吃起来,早已经不是那个味道了。”
谢琬垂眼扶着手上的豆腐花,说道:“真难得三叔还记得我父亲。”
谢荣收回目光来,看着她,“他是我哥哥,当然记得。”
说着,便说着谢腾的一些轶事来。谢琬只管听着,时而笑一笑。两人恍如一对真正亲近的叔侄,看上去融洽得不得了。旁边人因为有几个认识谢琬,于是也打听她身旁的文士,当听说这便是谢府如今的当家人,御前侍讲谢荣谢大人,一个个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来。
谁说谢家内宅不和?看眼下,叔慈侄孝,岂不是和睦得很。
这次的偶遇没有丝毫硝烟。直呆到日近西斜,谢荣才站起来,掏钱替她付了帐,回头朝同起了身的谢琬说道:“这里的甜点都做的不错,下回回来,我再请你吃。”
说完,便就负手出了店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