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说出来不是因为你没有能力反击,而是想得到真正的轻松。我被这两宗罪压得抬不起头,连我的外孙被驱逐出宫我也心虚得无法进行强硬的抗议,我的女儿已经至少十年不曾省亲归宁,当年与孝懿皇后相互达成的协议,我实际得到了什么?
“不后悔是假的。”
他如此哀叹。高大的身躯因着这份颓意,明显佝偻了几分,无端显得像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可惜你后悔也没用了!”
负手站在窗户内的窦谨忽然改变了口吻,带着狞笑,一挥手,忽然四面屋顶上就齐齐蹿下一大批将士来,个个手持兵刃对准着屋内所有人以及庑廊下的骆骞他们!
谢琬他们俱都讶异这突来的变故,整个窦府外头不是都被中军营和神机营的将士包围了吗?这些人是从哪里进来的?
殷昱与护国公迅速交换眼神,看着顷刻被反过来控制住的院内,神『色』都不免凝重起来。
“这是中军营的兵!是陈骥和李森领的头,他们怎么会倒戈?”护国公快速地提出疑问。
窦谨推开护国公刚才坐过的座椅,蓦地从桌缝里抽出把明晃晃的剑来,手抚着道:“像这样的武器,这正厅里大约有二十几把,我随便站在哪里,都不会让自己赤手空拳束手被擒。我的武功虽不及你们,但是窦家家传的功夫也不是能随便小觑的。
“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你手下的亲兵也会反过来倒戈?可是只要想想,也没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我们既然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布局,必然会有些武力布署。而中军营里有些将士是曾经随着我父亲出生入死过的,对家父的死一直也感到很悲痛。
“你霍达掌着中军营的大权,可是底下这些人都是有战功的,你不动,他们怎么有机会往上爬?所以这个时候只要我把家父之死的真相告诉他们,他们又岂能不听我的命令?就在昨日夜里,我就已经递了消息给陈骥李森,他们两个的父亲,正好就是家父的老部下。
“得到我的消息之后,中军营一旦有对准窦府的行动,他们便会主动请缨。而在刚才你们带兵进来时,我就收到了他们暗中传给我的讯号。这下,你们明白了吗?!”
随着尾音落下,他手上长剑挽了个花,直指向护国公当胸!
殷昱下意识往前动了动,但是护国公手一挥,又将他阻止下来。
他两眼望着窦谨,“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有剑在手,想要在这个时候杀了我,还是件很艰难的事。现在莫说还有安穆王在,就是我一个人想要擒拿你也不会很困难。你认为当我挟持了你在手之后,陈骥他们还会替你卖命吗?”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