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疯得不那么彻底。
他也曾质疑过,自己对那个古怪的,可以一遍又一遍回溯时间,甚至穿越到不同空间的少女,到底抱有怎样的情感。
爱?
称不上,像他这样自幼便陷入淤泥里的人,不懂得爱,也没有资格爱人。
就好比一株生长在潮湿污渠里,见不得光的吸血藤,只能通过攀附一个又一个宿主,去寻找那些所谓飘渺虚无的‘爱’。
从一张床,流浪到另一张床——那也不是爱,只是可怜人之间的相互取暖罢了。
他曾经以为她是光一样的存在,对于他这种生物而言,趋光自然也是本能。
但被光照之后,总会带来不可避免的灼痛感。
竟然还奢求这一束光只为自己停留,甚至于升起可笑的,类似于‘嫉妒’之类的陌生情绪——
则让他整个人,都变成了更为可笑的存在。
尤其是在他察觉并意识到,所谓的‘光’的本质,也并非纯粹,而是由各种颜色构成。
在不同的‘色温’,会出现不同的‘样貌’之后,竟然还贪恋这样的‘虚假’,他就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
他并非无心之人,只是将那颗柔软的脏器怀揣得更为严密,从不轻易示人。
而她……则比他还冷硬得多。
她不懂,甚至也并不向往那些——
由此,衬得活了这么多年,还隐隐渴望着所谓‘温暖’、‘救赎’、‘光亮’……的他,尤为可笑。
他并非埋怨,也无关指责,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想要拯救世界,阻止未来的世界毁灭,多么宏大的愿望啊……
从过去到现在,所有的记忆都指向一点——
她没有在等骑士,而是在寻一把利剑。
所以,就让他揣着他那些阴暗粘稠而又见不得光的心思,离她远些好了。
离得远远的,远到再不要有任何奢望。
不要沦落到,像另外那两个家伙那样……更为可怜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