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了的回答,汪香留更加不解:“既然是真的,那为什么——”
“但喜欢,分很多种。”
汪香留表示不懂:“你是说,黎成周对咱妈的喜欢还不够深,所以在遇到利益抉择时,就会选择委屈她?”
了了摇头,汪香留着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了了不答反问:“你喜欢过叶向阳吗?”
汪香留被问得懵了,片刻后清醒,她原本想说没有,可长久的朝夕相处令她不想对了了说谎,再说了,她的记忆了了都清楚:“……嗯。”
“有多喜欢?”
“是想跟他白头到老的那种喜欢吧。”汪香留回想起从前,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了了,你别笑话我,我除了喜欢他,不能有别的情绪。”
不想嫁也嫁了,不去喜欢丈夫,这辈子要怎么过呢?那个时候的汪香留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还有离婚这个可能的,叶向阳身材高大长相英俊,人品也好,除了在婆媳关系上处理的不好外,与普通农村男人相比堪称完美。
为他受点委屈怎么了,那时的汪香留觉得这些都可以忍,继子女的针对,婆婆的不满,只要想到叶向阳,她就感觉充满力量。
了了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她问汪香留:“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汪香留努力回想自己对叶向阳的爱意,磕磕巴巴说:“嗯……就是想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事事为他着想,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他要是没回家,就会操心他在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想看着他笑,想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做很多很多事。”
了了:……
饶是她没有表情,汪香留还是恼羞成怒:“是你问我我才说的,你这是什么眼神?”
了了问:“若是他不喜欢你,你要怎样?”
汪香留愣了下,回答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已经结婚,是夫妻了,就努力打动他吧,如果没机会在一起,那就祝福他,希望他过得幸福,当然,有时候也会恶毒地希望他能孤独终老,永远别结婚。”
了了:“没有抢过来占为己有的打算吗?”
汪香留郑重道:“了了,因为你当过皇帝,我很理解你的想法,但浩瀚跟我都和你说过很多次,这样是犯法的,不能这么做。”
“所以,也有不犯法的方法。”
汪香留感觉好危险:“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可能啊,她们俩天天在一起,了了要是有喜欢的人,自己肯定第一个知道。
将平日能接触到的异性通通想了一遍,刨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就是……
“难道是黎深?!”
了了还在看院子里的陶晴好与黎成周,漫不经心地听汪香留说话,由于这个人选过于离谱,她给了汪香留一个冰冷的眼神,“我是说黎成周。”
汪香留更吃惊了:“你喜欢的是黎成周?不不不不行,绝对不行——”
了了发现以汪香留的脑子,似乎很难理解自己的意思,人类就是这点不好,容易感情用事,其实黎成周对待陶晴好的方式并不难辨认,相同的事情,了了也做过,只是她的对象不是人,而是权力。
如果陶晴好是一个国家,或是一块土地,黎成周的做法,几乎与了了相同。
吞并一个国家并不难,只要拥有强大的武力即可,但生活在这个国家的子民,如果不能全部杀光,那么留下他们便是巨大的隐患。
发虑宪,求善良,足以謏闻,不足以动众。就贤体远,足以动众,不足以化民。
化民成俗,其必由学。
教育令人明心,却不足以巩固统治,要打破习惯,强迫他们接受新的规则,统一制度,佐以敬天法祖、孝亲顺长、忠君爱国的思想,从内部分化,才能将反叛彻底扼杀。
而黎成周的做法更加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他的确是真心喜欢陶晴好,但他对陶晴好的这份爱,正如了了对权力的向往——只想得到,不会尊重。
权力是死的,陶晴好却是活的,也许对黎成周来说,情绪失常却只能依赖他生存的陶晴好,远胜于独立自主能够思考的陶晴好。
以陶姥姥那种高傲的性格,很难想象居然会做出伪造信件的事,但她确实是做了。
“了了,你要去哪儿?”
陶晴好正跟黎成周说话呢,就看见了了从身边经过,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天都要黑了,一会儿该吃饭啦。”
了了朝她摇摇头,往外去了,陶晴好立刻挣脱黎成周的手追上去:“等等,了了!”
可是当她追出大门时,已不见了了身影,黎成周走到她身边:“了了人呢?”
“这大晚上的,她是要去哪儿啊?一个女孩子,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想到这里,陶晴好打了个寒颤,“不行,我得去找她!”
黎成周把她拉住:“你别担心,我去找,你在家安心等着,要是找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另一边,陶姥姥正戴着眼镜在客厅跟老伴一起看新闻,敲门声一响,两人都很惊讶,他们俩爱清净,许多人都知道,要上门拜访得提前电话联系,这是谁大晚上跑过来?
老爷子转动轮椅去开门,见是了了,非常惊讶:“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