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第十朵雪花(九)

了了 哀蓝 3166 字 1个月前

如此严肃认真地思考了快半个时辰,樊珈悲伤地发现这太为难她了,她压根不是这块料,她就只知道卫生巾比月事带好用,好的,那么问题来了,卫生巾怎么来?

大右连棉花都没有!

就算有,棉花要经过怎样的加工才能变成卫生巾?

樊珈:……

她深深地意识到自己不是穿越的料,一不会水泥二不会玻璃,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说点残忍的,她连穿越者必备的鸡兔同笼都不会算——说来惭愧,她大学专业是商务外语,不用学数学,而这个专业恰好在古代完全派不上用场。

“下次你们要带人穿越时,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做个准备?”

宠妃系统:……

樊珈伸手挠头,把好端端的发髻挠成鸡窝,春芳路过瞧见,扑哧一笑,过来给樊珈把发髻解开,再帮她把头发重新梳好,她常年做事,十指上生着厚厚的茧子,摩挲头皮时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樊珈眯起眼睛,像只在屋檐下躲懒晒太阳的狸奴。

宠妃系统没有再继续催,它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宿主一时半会的固执没关系,等她意识到不当宠妃就只能任人鱼肉时,她会主动想要做任务的。

因为,这是个会吃人的时代啊!

不想被吃,就只能反过来吃别人,偏安一隅是永远不可能的,弱肉强食才是正确的生存法则。

樊珈被春芳梳着头,想到被无辜打死的小秋叶,担架上得了病死去的陌生宫女,还有连夜洗月事带藏在床里晾的月季……她们每个人都是活的,会呼吸,会说话,也许还有一些很可爱的小心愿。

她们想活下去,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但作为奴隶活着,麻木地度过一生,这样真的就够了吗?她这种没什么本事的懒人穿越到大右,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秋叶,秋叶!”

樊珈茫茫然回神,这回叫她的不是春芳,而是奚官局的富贵公公。

此时他手中一左一右拎着两个食盒,冲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帮我拎个呗。”

横竖也没事,樊珈拍拍屁股起身,帮忙接过一个食盒,富贵说:“我跟尚食女官说过了,你可以帮我拎到奚官局。”

樊珈心想你个死太监,两个食盒能有多重你还要我拎一个,白瞎了平日投喂你的那些好吃的,你给我吐出来!

脸上继续营业:“好的。”

从尚食局到奚官局不算特别远,但架不住樊珈手里拎着食盒,这食盒再轻,拎一路也会慢慢重,可往日最有颜色的富贵公公却跟看不到一样,愣是一把手都不搭,气得樊珈给他扎小人,暗暗发誓以后有好吃的绝对不留给他。

原本想着是跟奚官局打好关系,这么一看还不如不打好呢!

“秋叶,还愣着干啥,进来啊。”

站在奚官局入口出,樊珈踟蹰不已,她犹犹豫豫道:“不用了吧,这都到了,你自己拎进去,或者找个人帮你拎进去呗!”

富贵:“这还真的只有你能拎。”

樊珈再傻这会儿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了,她欲哭无泪,富贵这是想干什么?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富贵,试图勾起他内心深处残存的良知:“富贵公公,我昨儿做的蜂蜜蛋糕好吃吗?”

富贵舔舔嘴:“好吃啊,改明儿你再做,记得给我留块。”

樊珈:“我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你留,对吧?咱们怎么说也算朋友了,对吧?”

富贵:“对呀。”

樊珈:“那你能把食盒自己拎进去不?”

富贵:“不能。”

他总算是明白樊珈的意思了,嘿嘿一笑:“你呀就放心吧,不是什么坏事,保管你全须全尾回尚食局,你就把心搁回肚子里行吧?”

得了他这句话,樊珈才算略略松口气,她第一次来奚官局,忍不住紧张,连里头什么布置都没心思看,跟在富贵身后绕来绕去,最后进了个大房间,富贵恭敬道:“大人,您要的膳食来了。”

这是樊珈第二次见到奚官局内令索丰。

第一次她敢跟人说话,那是因为索丰书卷气浓厚,人看着也和气,但现在樊珈不大敢了,这段时间足够她从其它宫人口中得知这位是个怎样心狠手辣的人物,完完全全一笑面虎,他冲你笑时,指不定就是盘算着如何扒你一层皮呢。

索丰让两人将食盒呈上。

他一句话没说,樊珈老老实实守在一边,看着他亲自将食盒里的菜一样一样端出去,再将食盒盖上,随后轻描淡写对她道:“这个食盒不错,要常用。”

樊珈茫然:啊?

怎么就不错了?不都是这样的食盒吗?这玩意儿尚食局多得是。

眼角余光发现富贵在冲自己使眼色,樊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只好呆呆应道:“是。”

然后她就被撵出奚官局了。

不是,这干啥呢?

让她跑这一趟,真就是单纯送饭哪?

樊珈满心惶恐地进去,一头雾水地出来,她不懂索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富贵送她走,还叮嘱她:“别忘了索大人的话。”

樊珈:“哦。”

她一路走一路想一路懵懂,所以说她最最最最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摊开说,非要拐十七八个弯?

说来也巧,回尚食局的路上,明明樊珈已经刻意避开人多的路线,却还是撞上了皇子仪架,吓得她赶紧跪在路边头都不敢抬,内心期盼对方赶紧滚蛋。

但天不遂人愿,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眼看皇子仪架过了一半,樊珈那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呢,便听见一道略微熟悉的嗓音:“这不是尚食局的小秋叶么?怎地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