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尔没去摇人,修士在人间历练,除非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则师门并不插手。她匆匆赶回了义庄,由于神色过于紧张,懒洋洋趴在屋顶监视的三花瞬间停止了舔毛洗脸的动作,喵呜喵呜召唤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猫,让它去通知黑猫老大。
真奇怪,这只两脚兽今天一个人回来,另外两只两脚兽早上出门到现在都还未归,不会是做什么坏事了吧?它就知道,这三只两脚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脚兽一定是想赶走它们这些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猫猫,然后抢走信徒供奉的猫饭!
想到这里,三花猫险些炸了毛,幸亏年尔进屋得快,否则三花非上去挠她一脸土豆丝不可。
年尔一进屋便满面焦急又万般情形:“南大哥,你说得对,都城果然有妖,而且是只相当厉害的大妖!”
南香鸣与两个棒槌不同,他对男扮女装没有兴趣,一直安静地待在这里。
有了对比,年尔更觉得师弟们讨人嫌,恨不得把他们关大牢里再也不管了。
对于年尔的话,南香鸣并没有意外:“你见到它了?”
年尔点头,并将夏娃一行的外貌描述给南香鸣听,最后道:“南大哥,既然你能确定都城内有妖气,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判断那只妖怪的目的?”
南香鸣闻言,微微吃惊:“你不打算收了它?”
年尔摇摇头:“南大哥,御妖宗的事情你听说过没有?”
南香鸣摇头。
年尔快速与他讲了一遍,总结道:“我觉得妖族说的不无道理,人分好人坏人,妖自然也分好妖坏妖,不能一杆子打死。只要确认那只妖没有残害无辜的意图,我觉得,也不能不许人家出现在都城吧?”
一看到妖就喊打喊杀,年尔不理解那种人。
南香鸣赞叹道:“此乃大善。”
年尔摆摆手,又把两个师弟的事情也告诉了他:“都城管得严,我本来想把他二人带回来,但他们到底是违反昆古国律法,又在众目睽睽下挑衅打人,我也不好叫府尹大人难做。”
南香鸣确实是有些惊讶了,他在年尔身上感受到了大多数修士不具备的“人情味”,这是很少见的。
然而对于如何确认长空有没有敌意,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法子,倒是黑猫不知何时来吃饭,这只黑猫脾气大得很,年尔曾经试着摸它一把,好险没给脸挠花。
黑猫老大听了三花猫的话,立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身为这一片的猫猫老大,自有一套独特的生存方法,很快,猫猫们便制定了一个极其恶毒的计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年尔出门了。
另一头,薛大人下职后归家,刚进门,便有人来禀报:“姑娘,家主要见您。”
薛大人正在解衣扣的手顿住,冷淡地应了一声。
大约过了半刻钟,她到了母亲的书房,“您要见我?”
正在写书法的中年女子抬起头,母女俩生得并不相似,然而神情几乎一模一样,这让人一眼就看得出她们乃是亲生的母女。
“听说你今日判了个案子。”
薛大人一听,一股无名火自腹部往上冒,忍不住冷笑着嘲讽:“怎么,我判的不好,害薛相在朝中丢人了?”
薛相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毛笔,“本是杀头的大罪,你却改判了一月□□,原因为何?”
薛大人面无表情:“若觉得我判得不好,你只管捋去我的乌纱帽,换你满意的人选。”
说完便拂袖而去。
走到门口正好碰上送茶的管家,薛大人对母亲虽不假辞色,对看顾自己长大的管家却很是敬爱:“于姨。”
“姑娘下职了,可用过饭?”
薛大人:“在衙门用过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于管家推门而入,见薛相坐在椅子上一脸淡漠,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家主也真是的,每回跟姑娘说话都针尖对麦芒的,您多大的人了,让让她怎么了呢?”
薛相没好气地瞪她:“这话你怎么不跟那个不孝女说?我好歹也是她亲娘,再不济,我也是高她几个品级的丞相,她是怎么跟我说话的,你听见没?”
于管家把茶水给她斟满:“姑娘年纪又不大,您慢慢教也就是了,何至于如此?”
这回换薛相冷笑了:“你就知道她愿意从我肚子里托生了,似她这等在蜜罐子中长大的人,总是天真可笑的,她这是心里有怨,记恨着我呢。”
于管家的手轻轻颤了一下:“难道姑娘她知道……”
“谁管她知不知道。”薛相眼中掠过一抹狠厉之色,“她最好莫叫我失望。”
于管家想劝,思及旧事,又劝不出口,“家主,您说……不会有事吧?”
薛相又恢复了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她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沉静而冰冷:“不会。即便会,我也会将其扼杀于萌芽之中。”
而薛大人在离开母亲书房后,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她洗漱过后躺到床上,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半晌,她起身点灯,从房内柜子的暗格中取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看着上面的内容,沉默良久。
次日天亮,年尔再度离开义庄,她决定还是要观察妖怪几天再做决定,出门时看见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猫卧在墙头啃爪子,虽然在猫猫看来这是威武的象征,但年尔只觉憨态可掬。
她举起手:“哟!”
黑猫看了她一眼,像看傻子一样。
没得到回应的年尔早已习以为常,但她没想到的是,她一走,开始有数不清的猫自四面八方浮现,屋顶上墙头上树枝上瓦罐里角落中……每一只嘴里都叼着一块石头!
欺负不了女人,还欺负不了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