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索拉一早起来,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儿,例假比以往的量多了很多不说,而且肚子还一直隐隐作痛。为了防备万一,她穿了夜安裤,又在包里备了几条,还装了好几包餐巾纸和湿纸巾。
从去美国读书起,她就养成了长途飞行绝对不穿内衣的习惯。冬天一身宽松的运动卫衣,内穿一件全棉紧身背心。夏天,穿一件舒服的瑜伽背心,外套一件宽大的T恤,下穿一条轻薄的瑜伽裤。
穿好准备好的黑色卫衣套装,又把静电导致飞扬的长发低低的拧了一个丸子头。穿好大衣,围好围巾,她坐在沙发上等忙出忙进的云山。
门铃响了,是司机!
“好了,宝贝,穿鞋,咱们走!”
索拉拉了一个登机箱跟在云山和司机的后面。三个大箱子加两个登机箱,司机要是不上楼,他俩还真没法拿。
“你先上车,外面冷。”云山把两个装电脑的包放在了前座。
浑身不舒服再加上困和隐隐作痛的肚子,一上车,她就快速闭上了眼睛。
“你别靠在窗户上,靠我身上睡。”云山猜到了她估计是因为生理期不太舒服。因为从早晨起来到现在,她就没说过几句话,问啥都是一个字“嗯”!
往南走的车况很好,一路畅通40多分钟就到了大兴机场。司机帮着云山把行李托运完,才告别离开。
”不舒服的厉害,是吗?把箱子给我,我来拉着。”
“不用,很轻,我自己拉着就好。”
“眼睛都有点肿,肚子很疼吗?”
“还好!”
她今天穿的是在日本买的那件Max Mara 浅驼色浴袍大衣,围着黑色羊绒围巾,头发扎起,巴掌大的脸看上去更小了,眼睛漆黑如墨,水汪汪的。高挑的身材,穿这件高雅的系腰带大衣,在人群中异常的抢眼。迎面走来和从他们身后走过的人,都很刻意的看他们一眼。当然,主要是看她,盯着她看的女性一点不比男性少。
一过安检,云山就赶紧给父母打了电话。
“妈,对,过安检了,,,嗯,,,正往贵宾室走呢,,,时间还早,来得及,一会儿进去看有啥吃的吧,,,好,您给爸爸说一声,我起飞后给你们发微信,,,嗯,飞机上有Wi-Fi。好,再见!”
“你不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吗?”
“到贵宾室再打吧。”
“一会儿吃点东西,赶紧把药吃了。”
“嗯!”
进到贵宾室,云山把她安排坐好,转身就去了用餐区, 要了两份牛肉面。
“妈妈,,嗯,,,过安检了,刚进贵宾室,,,还没吃,,,,早晨起来就一直在疼,,,,还特别多,,,,,比平时多很多,,,我刚才查了一下,是不是因为吃治脚伤的那个活血化瘀的药导致的啊,,,,,嗯,,,好,我先停了,,,,嗯,这两天就先不吃那个药了。嗯,,,,,等会吃点东西,我就吃药,好。爸爸,嗯,,穿的挺厚的,,,脚,还是那样,,肿还没消消去,,,嗯,好,我上飞机就睡觉,,好,,,您让妈妈给姥姥姥爷说一声,,好,,,那我一会儿发个微信说一声。”
“我要的牛肉面,这个热一些,你多喝些汤。刚给你妈说什么,什么不吃哪个药了?”端着牛肉面回来的云山,听了一耳朵她和父母的对话。
“治脚伤的药,就是活血化淤那个!”
“奥,吃了不舒服吗?”
“嗯!”索拉不想和云山探讨这个话题,用一个字快速回答了他。看着眼前的面,一点食欲都没有,“我不太想吃。”
“喝点热汤,少吃几口面。”
云山边吃边盯着她看,脸色有些苍白。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拿起手机百度了一翻,大致有点明白她为啥说要停了治脚伤的药了。
“我去再给你拿几个刚烤出来的小面包和蛋糕。”云山知道她不太爱吃面食。
“不用了,我喝点汤就行了。”
“我去给你拿,都是很迷你的那种。”
云山说着已经起身走向了取餐区,没一会功夫,他把盛着蛋糕和面包的盘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蛋糕和面包确实很迷你,一口一个的那种迷你。索拉犹豫了一下,拿起来慢慢吃了一个小面包。
“有热豆浆,我去给你拿一杯?”
“不要了,喝太多水,老想上卫生间。”
“飞机上又不是没有卫生间,一会儿登机前你先去一趟不就行了。”
她没再和云山争论,浑身不舒服时,她懒得说话。
她就是那种觉得在飞机上上卫生间非常麻烦的人,能不去,会尽量不去。
没一会儿,云山起身又不知去干嘛了,索拉吃了药,拿起手机在家庭群里又和姥姥姥爷告了个别。
“给,装包里,黑巧克力,万一低血糖了赶紧吃一块。还有草莓干和芒果干,飞机上饿了吃。”云山忽然从身后递给她一包东西。
“谢谢!”
“干嘛老和我这么客气?喝点热汤有没有好一些?”
小主,
“好些了!”其实没好多少,但她还是随口应付了一下云山。
“不舒服,你不用坐的那么端正,把后背靠在沙发上嘛。”
她在公共场合总是很注意,习惯性的身体坐的很直。
索拉闭着眼睛不想搭话,她此刻最希望的是云山不在,这样,她就能静静的一个人待着。
“哎呦,手怎么这么冰啊,不行,我干脆找个轮椅推着你登机!”云山握着她的手说。
“哎呀,不用!”她皱着眉头瞪了一眼云山。
“哈哈哈哈!”云山被她生气又带着撒娇的样子给逗笑了。
“还有15分钟登机,你要不要去趟卫生间?”
“嗯!”
云山看着她把手机放到包里,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收纳袋。
“就在那边,有热水,你用热水洗手!”
“嗯!”
索拉回来换云山去了趟卫生间,两人就登机了。
十一个小时的飞行,她睡了十个多小时,中间去了三趟卫生间,没吃东西,但被云山硬逼着喝了一小杯热牛奶,一小杯热茶。
“你跟着我,慢点走,把围巾围好,外面有点凉!”
取完行李,云山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在了行李车上。刚走到出口,索拉就看到一个男士快速迎了上来,是回京时送她的那位先生。云山看上去和男士很熟,寒暄了几句,男士抢过了云山手里的行李推车,云山只好拎下了一个登机箱和索拉的大包。一只手拉着行李,一只手牵着索拉。
路上,云山时不时和接他们的男士聊几句,索拉好奇的仔细聆听了一会儿,也没判断出男士是谁,是干什么的?
云山有点忙,回家的路上连接了几个电话。索拉一直打着小盹,以缓解自己的晕车征兆。
一进家门,云山放下行李,在厨房洗了个手,出来就冲着还在检查环视屋子的索拉说:“你赶紧坐到沙发上,我看一下你的脚。”
“不用,,,”
“听话,,”
索拉不是太情愿的坐到了沙发上,脱下了袜子。肿起的脚面上被鞋子压了一道深深的槽。其实,下飞机前穿鞋时她就发现了脚面肿的厉害,因为穿进鞋里的那一瞬间,明显觉的很紧,但她还是硬把脚塞了进去。
云山看着她的脚,长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她以为他又要开始说教了:“为什么鞋不再买大一些,,,,,”但等了半天,他没说话,只是长叹了口气。
门铃响了,云山去开门了。索拉探了探头,有些好奇,是谁?转念一想,可能是接机的先生,他们把东西落在车上了?
进来的是何叔叔家的两位保姆,她都见过。索拉迅速起身打招呼。两位保姆给他们带了一箱车厘子和叔叔家自己烤的全麦面包。东西一放下,俩人就围着她参观了一番她的脚伤,并叮嘱她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后,开始询问清洁的工具在哪。云山赶忙安排先打扫卧室,帮着换一下床上用品,然后再打扫客厅和其他卧室及厨房。
在卧室给两位保姆交代了一番后,云山边烧热水,边打开了装药的行李箱。
“先把这个药赶紧喷上,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这个水肿,你就坐在沙发上别动,喝点水,把脚垫高。一会儿卧室打扫好,你赶紧去休息,我盯着就好。”
“那个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个钱包,里面有英镑,你拿出来一会儿给两位阿姨。现金应该够。”
“你不管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脚这会儿是不是肿胀的很不舒服?”
“还好,,,,”
“还好,,,比昨天明显水肿了很多,,,,哎,,,饿不饿,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我给你烤几片面包,先垫一下,等阿姨们打扫完卫生,再看是出去吃,还是叫外卖。”
“不吃了,我不饿。一会儿直接吃晚饭吧。”
“奥,也行,喝点水,卧室应该打扫的很快,要不我给你先洗点水果?”
“不了,打扫卫生,到处都是土!”
“也行,我把扫拖机器人打开。”
索拉坐在沙发上看着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忙碌的云山,心里很是感慨,幸亏他来了,否则自己回来,家里清清冷冷不说,还得自己打扫卫生整理东西,忙完估计得到深夜。
两位保姆阿姨打扫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卧室已经打扫干净。
云山指挥着她赶紧进卧室休息。
“你帮我把箱子都拿进来,我取一下东西。”
“行!”云山答应着,把五只箱子全部拿到了卧室,“正好放在外面也碍事,干脆都拿进来。”
“奥,好!”
“赶紧换睡衣,上床躺着,我盯着他们打扫,一会儿,我得下楼取一下车钥匙。饿不饿,再忍一会儿,晚上带你出去吃。”
“好!”
索拉换了一套家居服,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和云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收纳到衣柜里。收拾完衣服,又开始整理其他箱子里带回来的一些七零八碎。
云山取了车钥匙,返回家时,两位保姆阿姨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其实,房子里除了有浮灰,并不脏也不杂乱。她返京时,把每个房间、厨房收拾得很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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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在飞机上就发微信问了陈远,英国保姆的时薪差不多是每小时10-20磅。于是,他给两位阿姨一人准备了200英镑。其实,也就干了两个小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