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位天帝比花粉帝灵活许多，在吃了大亏之后，学会了藏拙示弱、蛰伏隐忍，终成一代“卧龙”名导。

人皇算是看明白了，哪怕是祭道，老实人也是没有活路的！

“唉，好人不长命，祸害万劫存……”

祂发出感叹，与有蟜共鸣了，让这位上苍的地主转头看来，眸光闪烁着，眼神很微妙。

“魔帝，道尊若再现，对我们可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是不是要……”

有蟜古帝目光陡然间变得凌厉，杀气腾腾。

这一刻，人皇都快傻了。

不是！

现在大家正同舟共济呢，这么内讧真的好吗？！

我二哥正天下无敌，你们不同心协力，这能行吗？

人皇连连摇头，“大可不必如此！”

“此刻，绝境之时，怎能同室操戈？！”

祂这么说着，却让有蟜眼底的一抹诡异的光芒淡了许多，嘴上则道，“我也是担心！”

“毕竟，道尊……唉！道尊！”

有蟜轻叹，一边看向诸天诸世，极力搜寻着“道尊”的蛛丝马迹，一边话音幽幽，回忆起古老幽远的旧事。

“这是一个很执着，执着到疯狂的求道者，他的想法，他的行为，我们根本无法理解，难以沟通。”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痴迷于开天辟地，研究世间万物诞生的起源，观察万事万物的演变，规则从粗糙到精妙，大道从简单到复杂。”

“越研究，他就越困惑……因为，天下万物生于有，而有生于无，事物的变化总是从一片空白虚无开始萌发种子，演变、壮大、鼎盛，又在鼎盛中孕育出相反、破败的力量的种子，成长出凋零、毁灭的根茎，最终缔结虚无的果实……如此往复循环。”

“一切……理应如此。”

“他开辟无数天地，观察天地的演化，都仿佛在印证这个道理。”

有蟜话音飘渺，带着莫名的情绪。

人皇明白，既然都说了“理应”，“仿佛”，那必然有转折！

果然——

“但是，这样的理念，在一个概念上出了问题——轮回！”

“在那全新开辟的天地中，在一切的道、物质，都还在演化的雏形的时候，轮回路就生成了！”

“一诞生，就是完整的、精密的、严谨的……可想而知，在一片白纸的新天地中，这样的事物是多么格格不入？”

“道尊认为，这不合常理……而作为佐证，是轮回的规则万古不变，天地的发展存亡都与之无关。”

“于是，他坚信，这世间的一切，都在一只无形的手控制之下，掌控了天地的所有，轮回就是其爪牙。”有蟜深吸了一口气，“而他，要打破这种束缚！破开这种控制！”

“他疯狂的研究，研究无数的种族，研究无数种大道……他要创造出最强大的神通，去打破轮回，让那只无形的手，再也阻拦不了他，束缚不了他……他要——超越轮回！”

“在他看来，如果能创造世间最强的攻击，打破轮回，那时会怎么样呢？是天地毁灭、举世皆寂？还是到达一个新的天地，见到一个可怖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做到，哪怕提出这个设想的道尊自己都失败了，无法将战力提升到那种至高无上的层次……不过，道尊又来了灵感。”

“既然轮回的概念，深深的刻在了这世间，如同附骨之疽，纠缠不清，让人束手无策。”

“那不如……再立地水火风，重开世界！”

“将上苍、诸天世界，一切一切已有的、已成型的物质与道，全数归返混沌乃至虚无，时间也好，空间也罢，全都永寂，重头来过，开辟新世界！”

“最璀璨炽盛的烟花中，诸世消散、永寂……当失去了物质与道的凭依，还怕‘轮回’的真面目不能展现出来吗？”

“道尊认为，在诸世都消散的那一刻，必有轮回本质的刹那显现，横贯于有无之间，如同渡世的舟筏，展现出超越仙帝的奥妙，纯粹、至高。”

“就如……烈火炼真金！”

“在永寂的火焰中消散的，都是虚幻的‘伪物’，只有留存下来的，才是需要的‘真金’。”

“道尊修真，去伪存真！”

有蟜感叹。

“……”

人皇面无表情……祂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好一个……烈火炼真金！

因为洞察到轮回与诸世的格格不入，于是琢磨着将诸世消散，剩下的就是轮回了？

这……恐怕是那些仙帝霸主见了，都要直呼“极端”！

上苍灭了，有蟜何去？

诸天消亡，玉皇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