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琮望着京城方向，久久不语。

白寒雪以为祁琮稍微缓过来了，便安慰道:“你还是好好休息，等养好身体，我们在一起杀回京城，报仇雪恨。”

祁琮淡淡“嗯”了一声，又道:“我要把棺材里的那人挖出来，那不是我哥哥。”

“怎地不是？”白寒雪最后一丝耐心也快要被耗尽，“尸体的身高体型与阿遥无异，仵作验明了正身，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这件事情已成了既定的事实。”

“我要开棺。”

祁琮看了白寒雪隐有怒容的神情，只重复了一句。

白寒雪怒火腾飞，斥骂道：“你怕是疯了！阿遥已经下葬入土为安了！”

与祁遥相处的时日，她早就将祁遥当成了知己好友，如今有人想要掘好友的坟墓，干扰他的安息，自己是万万不能允许的！

“疯了？”

祁琮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冰冷无温。

他低低笑了起来，“没错，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在抛弃我和别人去边关的时候我就疯了！在薛家备受折磨的时候我就疯了！本来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白寒雪哑然，闭了闭眼，沉声道:“阿遥也是人，他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薛家不仁，所以他们都死了，我知道你现在没办法接受……”

“接受？”

祁琮双瞳瞪得极大，猩红的眼珠好似要将白寒雪吞没。

白寒雪吓得后退两步，疯了，这祁琮真的是疯了。

“大胆！”

白寒雪的部下再也忍不住，出言训斥祁琮。

祁琮不看部下，而是以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问白寒雪，“你就这么希望哥哥死了？”

“当然不！”

白寒雪下意识回答，在反应过来后她的怒气一下就消散了。

罢了，开棺……就开吧……祁琮是阿遥弟弟，说不定真的能发现什么不一样的，或许阿遥真的没死呢？

祁琮派兵掘坟开棺，无人再敢阻拦。

棺椁打开的一瞬间，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开棺掘坟的士兵被熏得呕吐不止。

那具焦黑腐烂的尸体再次得以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