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十五的大日子。
年世兰踩着卯时末的时辰去给乌拉那拉氏请安,胡格格、舒格格并段氏冯氏已是喝了好久的茶,茶盏已换了三盅。
“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年世兰半蹲福了身,乌拉那拉氏挂着一贯的笑意,叫了起,赏了座。
“妹妹今日可是身体不适?看妹妹懒懒的不爱动弹的样子。”
年世兰没有立刻回话,她端着那出色出的正好的凤凰单枞茶抿了一口,才笑着看向乌拉那拉氏。
“妾身多谢福晋垂询,妾身身体无碍,只是昨夜看庄子上的账本看的有些迟了,今日贪睡了些,差点误了给福晋请安的大事。还好福晋大度,未曾怪罪妾身。”
乌拉那拉氏笑言。
“妹妹也太勤谨了些,大晚上看账本,小心烛火伤眼睛呢。”
年世兰将茶盏放回旁边的茶桌上,漫不经心的回道。
“多谢福晋关怀。妾身于这庶务上不精,便想着笨鸟先飞,不成想那账本看的一塌糊涂,倒是困倦乏累不堪。好在主子爷疼爱,今日想来就会请专人进府,帮妾身理账了。”
乌拉那拉氏心中一紧,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哦?妹妹当真是好福气,这初次料理事务,就得主子爷鼎力指点。姐姐我,可就没有妹妹这么好的福气了。想当年,我刚接手王府事务,主子爷就领旨出门办差去了,却是让我一个人摸索处置呢。真是好头疼的工夫。”
胡格格与段氏都还在禁足,但今日是十五的大日子,乌拉那拉氏许她们趁着请安出来一趟。现下段氏身段越发浑圆,她摸着快五个月的孕肚,开口道。
“福晋您是这府中女主人,自然是能力出众,有本事应对各种事务,也就不需要任何人帮助了。”
年世兰听着段氏这明晃晃的站队嘲讽,心中对此等蠢人已是厌烦的很。
自己三番五次阻拦她住进这院子,也是怜悯她肚中胎儿无辜,可她却死死站队乌拉那拉氏,真不知道就这脑子,怎么活到进了这王府的。
莫不是像前世那些宫妃私下议论的,一孕傻三年?所以这段氏如今一张嘴,就是这般明显的无理之言?
年世兰看向段氏,似笑非笑道。
“我当是哪位新妹妹呢,还在暗忖,怎的主子爷如今口味如此刁钻,悄悄抬进府的通房侍妾,竟都不让人知晓。刚才听妹妹说话,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段妹妹啊。啧啧,妹妹这才五个月的身孕,我竟瞧不出来是你了,还差点错认了旁人。听说福晋安顿了厨房,每日三餐皆按照妹妹喜欢的口味来做,也不知道妹妹是吃了什么好东西,下巴那褶子,都快赶上我娘家府中的叭儿狗了呢。劝妹妹一句,少吃些罢,这衣服,想来都够绣院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