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熙话音刚落,露丽薇的话锋倒是一转:
“不过——你相比于画,有位大人物对你更感兴趣。”
她走上前,轻轻撩开李晖熙额前的发丝,不同于她弟弟那样惨白吓人的皮肤,李晖熙有一身柔和的蜜蜡色肌肤,五官也出落的很漂亮,眉眼很大气,特别符合霜镀上层人的审美。
“——你是说让我去卖自己还债吗?”
李晖熙闻之,立刻瑟瑟发抖。
身处于这所汇集了高等知识分子的院校,她对于上层人的娱乐活动也有所耳闻,连家境显得平庸的部级官员之女,都曾不经意表露过某些震撼了李晖熙三观一整年的发言。
上层人的变态嗜好,是常人难以想象,由此被折腾坏掉的女人、男人比比皆是。
“你误会了,只是正常的交友茶话会,以你的学识和气质,完全犯不上那样。”
露丽薇笑呵呵地拍了拍李晖熙的脸蛋:
“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决定好了,周五之前来综合楼的礼堂,知名指挥家的卡洛恩先生会在哪里举办一场超棒的展出,记得穿上我给你寄过去的那套礼服——别穿这身土气的卫衣了,免得让霍夫斯卡女士觉得你是个粗鄙的乡下人。”
她轻笑了两声,便带着跟班转头离去。留下李晖熙瘫坐在马桶上,表情麻木,眼神呆滞。
完了。
——正常交友茶话会?那为什么非要偷偷摸摸地在音乐会当天,趁人不注意带她离开学校呢?
全完了。
——完全犯不上那样?霍夫斯卡女士那种尊贵地位的大人物,有权有势,真到了那种地方,她提出理由,还由得自己做主吗?
全她妈完了。
——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被玷污,她的灵魂也会逐渐锈蚀,那些不好的东西会像魔鬼一样循循善诱,把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恶,到底该怎么办?
家里人要是知道全家供她到这所顶流学府,却惹了大祸,会怎么想?
李晖熙坐在马桶上,咬着大拇指的指甲,浑身颤抖,她的肚子饥肠辘辘,已经连学校食堂的午餐都买不起了。
“已经一星期了,李澳兹那蝈蝻不是出去赚钱了吗?怎么还不打钱过来!”
李晖熙拿起个人终端,绝望地一次次刷新着银行账户界面。
可恶,正需要的时候却一声不吭,白养了那家伙这么多年。
“哪怕是卖屁股割腰子也要把钱赚来啊,没有钱,我怎么在首都生存,我不赚钱,以后这破家庭谁来养活?”
周围的同学们谈到未来,基本上不是去红箭留学,就是移民到正旭,享受高福利待遇,最次也是是一个公务员。
快点打钱过来吧,真是的,李澳兹这家伙,需要用的时候完全指望不上,不需要的时候一个劲儿舔着脸说什么以后我会赚钱养家,肩负起家庭重任。
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李晖熙来到首都后,很快就意识到了以往那些父权意识的可笑之处:霜镀女孩不需要霜镀男人保护。
李晖熙看来,来到首都最大的进步,就是明白了一点:无需感恩贫穷的原生家庭,要知道,反倒是他们连累了自己的发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等李澳兹钱打过来,让我好好吃一顿饭,下午再去找兼职工作,不论如何,我都要靠自己的力量把钱还上。然后彻底和那个落后陈腐的家庭切割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