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秋水院内,随着温殷旸的脚步渐行渐远,许崔缊蓉的眼皮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睁开。
“姑娘,崔姑娘已经走了。”
侍女素月轻手轻脚地走近,低声禀报。
许崔缊蓉勉强坐起身,语气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我知。”
“多亏姑娘早有离开之意,那崔姑娘心机颇深,姑娘从未得罪于她,她却一见面就对姑娘使手段。若非姑娘精通水性,今日落入那些粗鄙小厮手中,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素月言语间满是愤恨,为自家姑娘抱不平。
宅门之内,明枪暗箭,其激烈的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外界的风雨飘摇。
许崔缊蓉心中暗自疑惑,崔韵和究竟是如何洞悉了她与温殷旸之间的秘密情愫?
在那次春宴上,崔韵和对她不过利用,意图借她来彰显自己的贤良形象,但短短几日,她怎会变得如鹰隼一般敏锐,直击他们之间那隐秘的情丝?
温殷旸曾许诺,时机成熟便会给予她名分,自然不会透露半分。
至于松鹤园内的仆役,纵使知晓一二,也不敢轻易多嘴,更不用说园内外严密的监视,没有人敢于轻举妄动。
许崔缊蓉眉头紧锁,这背后的算计与布局令她一时难以猜透。
更让她焦虑的是,是否还有其他人窥视到了这段不应存在的感情?素月忧虑的话语再次响起:“姑娘,您不担心崔韵和会把这事公之于众吗?”
这个问题,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人心神不宁。
“若要揭发,她早已为之,只怕是顾虑我借此契机光明正大地踏入温殷旸的生活中,成为他堂堂正正的侧室。”
崔缊蓉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流转着复杂的情感,像是翻涌的潮水,难以平息。
素月听罢,脸色微变,心有余悸地道:“如此说来,她今日之举,分明是想将姑娘置之死地。尚未过门,手段便已如此狠辣,将来若是正式入门,姑娘的日子岂不是比现在更加阴暗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