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孕育之所

哗啦。

(江畔独有细柳,不曲而直,时人盛赞,喻其美德,逾数年,殆。)

哗啦。

(塑顶,磨颜,映身,屈膝,顿足,应照五类之韵,一灵传心,以此漫长,而无始乎。)

轰隆。

不去看眼前徐徐消失的黑柱,男孩目露思索,手指在空中无序的敲击着,而后,他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某处。

“似乎最近都是一些‘意向’之类的知识,无论是从哪个角度都可以解释,瑟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齐休心中隐隐有着一个答案,却出于谨慎,还是老实的向对方询问,哪怕是对照,他也想得到一个至少方向正确的答案。

“你觉得起初设立书馆,并将其分享出来的人是什么目的?”瑟拉反而问起这边。

“.....是引导后学者?”齐休眼睛一眯,一脸淡定的回答道,这也是他心中的答案。

“并不全是,或者说,这只是现在的‘管理者’的想法。”瑟拉顿时否定了对方的猜测,而后道出了正确答案。

“本质上,书馆是用于记录的地方,无论是强者们的思想,还是道路,不区分其中的对错,而是全部记录下来,但那是出于‘以防万一’的一种应急措施。”

“......”齐休默默的聆听着,黑色眼眸越发幽深。

身体仿佛变得冰冷,心中流动的诸如惊诧、疑惑的情感化作燃料,点燃了灵魂中的灵性,让他的思维越发活跃,取而代之的是他脸上近乎漠然的表情。

“自古以来,联邦的发展便从不平静,可以说最初的联邦是在战火中建立的,而后续也是如此,人们尽管努力的向前,却总有各种劫难呈现,仿佛就连这个宇宙也在针对我们。”

不知何时,瑟拉那机械般的声音化作一道庄重的声音,似乎正有一位历经磨难的老者在亲口诉说着过往。

“起初,我们曾渴望和平,曾对他人友善以待,曾希冀着未来,然而,我们的人接连死去,一个又一个,一个接一个。”

“仰慕过的人,期待过的人,曾报以希望的人,在我们无法触及的地方,它们死去了,死的毫无价值,就像是土,是泥,是碎屑。”

“我们想要记住,那一双双面孔却逐渐变得模糊,很遗憾,到最后,我们连那份回忆也舍去了......我们究竟还剩什么呢,也许,什么也不剩了吧。”

老者叹息着,隐约中,他仿佛望见一双双伸向天空的手掌,黯淡的光芒坠落而下,哀嚎声响起,却只能目视着,什么也做不到。

只是单纯的目视着。

灰暗,阴郁的情绪从心底爬升而来,它们张牙舞爪,对着天空怒目而视,大喊着上天的不公,然而,齐休的眼眸依旧平静。

一丝丝波澜在眼底化开,继而归于沉寂,只是这种程度的情感,是无法动摇他的。

“呵呵,所以我们放弃了,与其祈求着公正,不如我们自己给自己公正。”老者的声音骤然变得高亢,那是仿佛洞见了曙光的激动声音。

“但那只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们无需努力,我们自当前行,因为我们曾亲眼见证,那神圣宏伟的一幕,那是我们的起初。”

就如暴风忽地止息,狂澜归于寂静,老者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满足,他笑着,宛如一个慈祥的老者般鼓励着后人。

“最后,请谨记一件事,要自豪的活下去,孩子。”

“语音记录者为第一任建立者,现已逝世。”瑟拉冷淡的声音响起,敲散了原本的肃然气氛。

“所以,真正的目的是记录下那些强者所存在的痕迹?”齐休表情如常,丝毫没有被之前氛围所影响,他略加思索一番,开口询问对方。

“也许是,但现在的瑟拉书馆是作为引导的一环而存在的。”瑟拉也并没有肯定对方的说法,作为新任‘管理者’代理,它也是最近才觉醒意志的,并不知道那些。

“.......”齐休思索着,暂时中止了话语。

“况且就像你说的,之所以是大量与‘意向’有关的知识,大概是因为你内心渴求相关的解答,这里本就是反映内心的书馆。”

“而且,你该不会以为强者们只擅长一方面的知识吧,对于你而言,只有可以解惑的书馆才有着价值,其余的东西纵然知道再多,也不过是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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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拉坦率的话语令齐休心中一动,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孔,但在下一刻,他便摇摇头,自己中止了思索。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去解决一些疑问。”齐休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瑟拉默默的浮在半空,只是注视着对方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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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里吧。”

口中喘息着,手中持着便携式‘航周仪’,一道形似淡白发带的外出专用装置,齐休的目光一凝,耳旁传来若有若无的冷淡语音。

‘目的点已抵达。’

“那便是‘希望之峰’吗......”齐休低声喃语着,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竟然真的存在。

在前不久,自己转身前往城市边缘,再一次见到了云城,虽然后者对他的来访惊喜不已,他说出自己的诉求。

云城表情微变,继而叹息一声,遗憾的表示,最近事务增多,暂时不能外出,随即亲切的告知了他具体的信息,并郑重嘱咐,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来找自己。

他点头回应,心中却明白,若非不得已,他绝不会再找上对方。

那个术法本身也只是会让他常时处在一种‘冷静’状态中,虽然现在还没有扭曲他原本的心智,只是,他心中也隐约明白,这样下去,大概自己的认知也会出现一些偏差。

常人会依靠情感,理智两方面的平衡而行事,而他则只能偏向另一侧,当然,他并不曾后悔,也仅有如此,自己才能实现那个目的。

不过,至少,尚未变成‘冷酷’的他还不会那么做,若只是用利益来衡量彼此的关系,他心中也觉得那样的自己十分可悲。

将心中的杂绪扫去,齐休思索着莫名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一幕景象,那似乎是某个极大的书馆,四周林立着书架,上满装载着无数的‘书本’。

也许,正是因为心中的这一丝疑惑,所以最近他阅览的黑柱全都是与之有关的知识,就像在过去,他企图寻求解决身体的方法,最后却忽地‘找出’这个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