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轸见此微微蹙眉。
阿笙这人骨子里没什么规矩,但在人前她向来装得极好,少有失仪的时候。
阿笙今日,当真奇怪。
此时阁外一阵嘈杂,嬉笑之声不绝于耳。
“那这么说,周家只能将女儿嫁给窦兄了?”
听闻此名,阿笙缓缓坐了起来。
此时她的眼中再无半分多的情绪。
“一个女人而已,他周家自诩书香门第,哪来的胆子自揭丑事?”
说着又是一声嗤笑。
“还是窦兄厉害,这还不得乖乖让他们将人送到你面前来,自家妹妹成了窦兄的妾,这下让那周子期怎么在学堂得瑟。”
说完又是一阵哄笑之声。
见阿笙神色不对,沈自轸与汪旭阳也猜到了这个“窦兄”多半是窦氏子弟。
阿笙是没想到,归府之时便得闻窦荣昌并未回去,还以为是在半道上耽搁了,却原来又住进了酒色之地,不归家罢了。
窦盛康如今尚在南边未归,窦荣昌那一府又只有窦知进在,窦知进向来是管不了窦荣昌多少。
说来着父子二人都差不了多少,这些年若不是窦盛康因门第之见压着不肯松口,窦知进都不知纳了多少妾了。
阿笙收敛了神色,浅浅地看向对面,她扫过沈自轸,刻意避开了他投来的眼,而后看向汪旭阳。
“汪兄,这般无耻之徒,若是落到你手上当如何处置?”
阿笙唤沈自轸为“沈大人”,到了汪旭阳这里却是“汪兄”。
沈自轸微微挑眉,他此时可以断定,她多少带着几分故意。
汪旭阳倒是未注意到这个。
阿笙会问他,只因他如今在司政领了差事,虽只是编撰,但接触的尽是央国律法和各地审判的先例。
对于这些事当是熟悉的。
但此前这几人对话让人听得莫名。
“不知他究竟犯了何事?”
“他在鸿福寺侵犯了清白女子。”
阿笙并未点出其名,但从刚才对话中可知,这个女子便是周家姑娘了。
汪旭阳沉了眉目,“按央国律,违反个人意愿侵犯女子者,轻则判十年牢狱之苦,重则发配远疆。”
阿笙闻此,却忽然浅浅笑了笑,那看来她并未给窦荣昌判错,他便该被送去那荒无人烟之地了此残生。
但现下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窦盛康此人看重家族血脉的传承,当年若那外室生的只是一个女儿,他也不会逼着安氏承认窦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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