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窦升平入窦氏粮行之后,便一直负责这部分的生意。
“那这么说,仓部那边的官员一直是您在接洽?”
窦升平点头,因着此事,窦氏与朝廷打交道的所有官员几乎都认得窦升平。
“你二舅舅主要负责的是江淮以东的粮铺。”
那日,窦盛康在询问窦知进之时,他主动提出欲负责东边的粮铺,只因那边的收益更好。
阿笙并未提到窦知进,但窦升平却迫不及待地点了出来。
面对这番敲打,阿笙却依旧没有理会。
她继续低头翻看那些文册,未发一言。
顿时屋内便只有纸张翻页的声音,细致而缓慢。
待屋内的梵香燃断,阿笙才将那些册子一一合上,对一旁站着的众掌事缓声道:
“诸位跟着祖父行商多年,规矩什么的便不用我立了,大家只要按照祖父在时的吩咐做事就好。”
听她这话,十三名管事复才松了口气。
他们也是打听过这位二姑娘在布行的手段,当时可是辞退了好几位布行的老管事。
窦升平端倪着阿笙这谦和的态度,不由蹙了蹙眉。
他听闻,她在布行大刀阔斧地斩断了窦知进的旧党,又放弃了旧有的商贸形式,在合作的商家要求重新议价之时,毅然决然选择不再合作。
窦氏布行从低敛的成品布转而专与凤仪阁等帝京以及江淮都数一数二的锦衣店合作,玲珑馆这招牌如今响亮得很,这可是让好些同行羡慕。
她能从窦知进手里将生意抢过来,还能做得这般风生水起,应当是个手腕厉害的。
但窦升平此时在阿笙的作派中看不到传闻中的雷厉风行。
窦升平见众管事尚在,再次提点道:
“还是将知进的人唤来吧,你既要做这少东家,便该将规矩立住了,免得有人仗着辈分为难你。”
窦升平这话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此刻在粮行便坐在阿笙的上首,凭的可不就是这辈分。
阿笙哪里不懂窦升平的心思,但这糟心之事她可不接。
窦知进从根上便与窦升平不同,他极其自私,手段也不见得多光明正大。
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说得便是他这种人。
阿笙可不会那般蠢傻,她清楚地知道粮行不同与布行,窦知进对这块肥肉有着必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