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笙当真疑惑了,裴钰收了目光,唇边又染上了惯有的浅笑,并未细说下去。
裴钰抬眼便见阿笙一缕长发落到了胸前,遂抬手为她顺到了身后,动作轻柔,似有似无地拂过她耳旁的肌肤,勾勒出她左耳的轮廓,而后收回了手。
见阿笙面色微红,略微低下了头,裴钰方才缓缓开口。
“你不打算与我讲讲你来江淮的目的?”
这声音倒似诱哄。
阿笙微微一愣,而后抬眼看向他,“裴氏在帝宫都有瞰卫?”
裴钰眉眼柔和,噙着似有似无的笑,却并不答她这话。
阿笙见自己转移话头的法子并不成功,遂才老实交待。
“合德公主想让裴氏出面帮她扶持轩帝庶子。”
阿笙讲完这话便去看裴钰的神色,见他神色不变,一时看不出喜怒的模样。
“那你原本可打算告知我?”
阿笙甚为老实地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可以处理好。”
裴钰对这话却不置可否。
“但却选了个费劲的法子。”
让安南关千里迢迢来驰援,对阿笙而言委实费劲了些,她若是当真对魏徵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又何必将薛氏牵连进去。
但即便如此,阿笙却还是不打算将这件事交给裴钰处理,甚至连求援的心思都没有。
阿笙扯了扯嘴角,并未辩驳。
裴钰可以看出,如今阿笙的心中并不愿意过度依赖任何人,哪怕是窦氏之人,乃至于他。
无所依赖便没有期待,换言之,阿笙对他的欢喜只在今朝,无论他如何选择,她都可以全身而退。
裴钰见阿笙微垂着头,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开口,终是叹了口气。
“我会着人拟书信去帝京,此事你也不用为难了。”
阿笙闻之,忽地抬头看他,“怎么说?”
裴钰见她忽然又来了精神,缓声道:“公主自始至终都弄错了一件事。”
“当年太祖能请裴氏替其平人心,是因为那时东境连续几十年的乱战刚平,协助太祖是迎来太平盛世最佳的途径。”
他的声音悠缓,不带喜悲。
“而轩帝登位多年未能立威,如今皇权渐落,再勉强支撑最终不过割裂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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