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慌张?”
来人尚未来得及禀报便见公主询问,赶紧低身道:“紫薇殿来人,急请公主入宫。”
闻此,合德当即站了起来,抬步便往外走。
这几日,戍守在紫薇殿外的邱子陵经常派人来报,轩帝偶见有受伤的状况,但奇怪的是,进出殿内的内官都经过他们的盘查,不可能带利器进殿。
合德当即便想到了这件事,因此并未耽搁,随即进宫见驾。
紫薇殿内,御医马不停蹄地赶来,有了前车之鉴,太医院再耽搁不得,待合德到的时候,便见御医已经料理好皇帝的伤势,候在殿外等着询问了。
“殿下,还是利器所伤,但我们寻遍了殿内,都不见有这等东西,圣上到底被什么伤到的,还查不出来。”
说着太医又描绘了一番,“臣从圣上的腿上找到很细小的孔,比针孔粗些,但又不及刀箭之伤。”
太医蹙着眉,想了半晌,道:“倒似妇人发钗的大小。”
听他这话一出,合德当即想起此前轩帝从她头上顺走的那枚双凤钗,但又不太确定,待御医离开之后,她低声问了一句,辛氏近日可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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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子陵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待的时间都不长,看样子是例行来看看圣上的状况。”
得了这话,合德遂点了点头,方才抬步入内去看看。
御医刚为轩帝包扎好,因此合德直接往内殿而去,刚行至前殿,余光便见珠帘之后的御案旁坐着的人,她当即停了下来细细看了看,果真是轩帝。
“父王,你该好好休息的。”
合德说着便掀开珠帘往御案的方向走去,未及几步,却见轩帝神色怪异,面上略显狰狞,合德当即上前去看,入目的便是那刚被御医包扎好的伤口此刻被轩帝自己给抠了开,浸出一片血色。
合德大惊失色,刚要唤人,却见一旁的轩帝一把抓住自己,他挣扎着张了张口,却是句不成句,最终憋得自己面色赤红,而与此同时,他掐着自己伤口的手却愈发地用力。
合德当即会意,轩帝这是欲用痛楚换回自己的神智。此刻,饶是她的手被轩帝抓出了红痕,她也不肯松手,而是用力地回握着。
见轩帝半响还是难以将话说清,她随手翻出御案之上的纸张,一手执笔,对轩帝道:
“父王,若说不出,便由我来帮你写吧。”
说着,她便如小时候轩帝教她写字那般,握着轩帝的手,帮他扶住手腕,握紧笔杆,由得轩帝颤颤巍巍在纸张之上毫无章法地画着。
大殿之内珠帘攒动的声音遮掩了那孱弱如痴儿的声音,轩帝似乎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在合德的帮助之下,只写下了一个字。
“杀。”
合德愣愣地看着那如涂画一般的“字”,弯曲的笔锋,如蛆虫一般的笔划,但这就是央国皇帝此刻亲手写下的字。
待写完这一个字,轩帝的神色看向御案旁的九龙宝匣,里面放着的便是央国的传国玉玺。
轩帝见合德没了动静,用那双沾上了血渍的手试图去够玉玺,合德被他手中的殷红所惊,当即起身替他取出了那方雕刻着飞龙山海的玉玺,而后和着轩帝掌中的血,盖在了那张字难成字的文纸之上。
这番动作做完,轩帝仿似松了一口气,他的额头已经浸出了细密的汗水,浑浊的双眼就这般看着合德。
见她似乎依旧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轩帝颤颤巍巍地又张了张嘴。
“辛,辛氏……杀……”
合德会意,她往后看了看殿门的方向,除了戍守的京机卫外,还有内官的身影,她几步上前,走到皇帝身旁,小声道:
“杀辛氏?”
轩帝闻此,似抽搐般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