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旁贵女提了一句,“听闻窦二姑娘自小是在裴氏养大,当是见过更多玉质冰心的儿郎,钱姐姐这话是问错人了。”
阿笙听闻这话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说起来,你们听说了么?”
此时一旁的一位贵女低声道:“前些时候,平南学考的事引得几位文史大家出面,都是从前与九公子相熟的,坊间便在传,会不会裴九公子根本没有死……”
这话说得小声,阿笙听闻神色一顿,但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当日通州百姓满城祭奠,岂能有假?”
“说得也是,不过我听闻江淮其实并未为九公子设灵。”
“此话当真?”
“这我也是听说的,江淮的消息总是真真假假,做不得准。”
“可别胡说,九公子过世之后,裴氏也分家了,他这么做又能图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微微沉默了片刻。
“可我父亲说,江淮那边裴氏的地位却丝毫没有动摇,那可是江淮世族,他们眼里认的可不是什么钱财虚名,是要有实打实的东西才行,若是裴氏当真落寞了,又怎么可能依旧得他们的敬重。”
“再说回这平南学考,里面弯弯绕绕可多了,但是前些时日的那些动作之后,各家都收手了,帝京的也就罢了,能让江淮那边的也收手的,除了裴氏还有谁?”
“但即便是裴氏的人,也跟九公子扯不上关系吧。那几位大家就不能跟十二公子他们相熟么?”
被这话一反问,那名贵女倒也一时答不上来,却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阿笙敛了敛眉目,她倒是明白为何这名贵女会想到裴钰的身上,纵使裴氏出了那许多优秀的儿郎,但若说到能站出来替清贫学子挡下世族利剑的,若是问她,她也会第一个想到那个礼教无双的裴九公子。
念及此,阿笙仍觉得惋惜,若非天家相逼,裴钰不会假死为家族寻得生机,从此无法以真实身份行走于天光之下。
央国的天家在她心中,欠下的实则是三条人命……
想到这里,阿笙眸光一沉,扫向了主位之上。此刻辛黎正低头与人吩咐着什么,她微微侧着头,目光却并未离开戏台之上。
未久,便见辛黎起身得众人见礼后,带着侍女离开了,与此同时,那戏台之上的人也默默退了幕。
阿笙收回了目光,顺手将面前的杯盏往前放了半寸,微荡的茶水之上偶有印出她半阙清冷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