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童将煮好的茶水沏入以香蜜浸口的茶盏之中,瞬间便有一个甜香的味道在风中弥散开,这是阿笙爱的熟饮,裴钰身边的人大体都知晓她的口味,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不会有差的。
裴钰甚是耐心,知晓她的那些说辞不过是闹着玩,也不催她。
阿笙一口暖水下肚,遂才觉得舒畅。她收了玩笑的神色,朝谢长珩睇了睇眼前的棋盘,道:
“若我窦氏在此时躲居在淮南,他人会如何想?”
谢长珩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棋面,俊秀的眉目微微蹙起。
“你窦氏与魏徵本是一路……”
谢长珩毕竟聪明,这话一出,当即知晓阿笙欲说的话。
若是窦氏此刻龟缩在魏徵的身后,便是坐实了窦氏联合魏徵反击江淮,一来随时可能激起争斗,二来倒是让人小瞧了窦氏。
“如今镇南军北巡,我才能更好地做自己的事。”
江淮世族越是猜不准镇南军的意图,才越会忌惮几分。
阿笙扬了扬笑意看向谢长珩,“鱼死网破那是下下策,非我之选。”
“我问你,如今魏徵的人就在常台,若是你谢氏,可会轻易动我?”
谢长珩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若是阿笙在江淮出了事,反倒给了魏徵过河的理由。
“现下江淮那些人是动我不得,又奈何我不得。”
阿笙低敛了眉目,转了转手中的茶盏,缓声道:
“再者我劝魏徵北上也有其他的打算。”
但她话说到这里,便也未说明,容得旁人去猜。
谢长珩听到这里,微微一愣,“为了贺州失火的事?”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刚出口他便惊觉自己这话有欠妥当了,毕竟他与阿笙并没有那般熟络。
见谢长珩说完便咳嗽连连,但阿笙知他与裴钰关系甚近,因此并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