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泗水码头,一队兵士快步走来,引得码头之上的人频频回望。这江水泱泱,也不知到底是哪里来的大人物,竟然惊动了城防营的人。
未久,那宽广的江面之上出现了十数艘玄黑的大船,自南边浩浩荡荡而来,船身之上遥遥可见的弓弩台让码头候着的人不禁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城防营的人正欲上前,却忽而听闻身后有马儿的嘶鸣声,回头便见一辆宝驾缓缓停下,那拉车的马儿身形矫健,一身雪色的毛发却唯有马蹄呈黝黑之色,乌蹄驹,那是东宫之师,裴怀恣的车驾。
裴怀恣未封太傅,只因陈国的小太子与他这师徒关系并非以东宫为尊,而是当年小太子三顾茅庐,才正式拜入裴怀恣的门下,借了裴氏的东风坐稳了东宫之位。
裴怀恣也是如今陈国裴氏的主事人。
城防营众人自乌蹄驹出现之后,便又恭敬了许多,这裴怀恣虽无官衔,但陈国之内却无人敢对其不敬。
这乌蹄驹身后跟着的还有几名青年,他们身姿昂扬却敛着锋芒,规距地候在宝驾之外,待马夫取来马凳,为首的青年亲自上前,将男子迎了下来。
那是一名儒雅而温和的人,但却似乎脚下不便,须辅以木杖前行。
这番阵仗,让码头之上驻足之人越发多了起来。
此时,那徐徐而来的船队已经缓缓靠了岸,码头的吏官当即上前去清点核查,未久便见一艘大船之上走下一名管事模样的人。
而于此同时,城防营的人却是走上前去。
“贵主这船怕是不能靠岸。”
管事拱手,恭敬道:“这飞渡不过我云生的普通商船,哪里不能靠岸了?”
城防营的人顺着他的话又看了看那十数艘飞渡,的确,船上如今并无弓弩剑戟,而云生的船自然不会允许他们上船去搜罗证据。
为首的男子指了指船身,道:“这些船的吃水线可不像是普通的商船,船上载了什么,先生当比我清楚。”
“还能载什么?”
这一声轻柔,但码头的风却吹不散她话中的力量,众人抬首便见一个锦衣女娘自船上走了下来,她一袭邀月乘山锦服,带着谦和的笑意,在一众侍从的陪同下走到了码头之上。
城防营的人是有眼力的,只一眼便知这华服女娘是谁。央国那位窦二姑娘听闻是个厉害的,就连渚家二爷也在她手上吃过亏,因此能不得罪她便最好敬着。
“没成想二姑娘居然也来了。”
说完此话,为首那人恭敬地抱拳见了见礼,亦得了阿笙颔首回礼。
“我自江淮返程,得闻我央国学子北上路途艰辛,便顺带了他们一程,不成想引来几位大人猜疑。”
阿笙这话一出,城防营的人方才抬首,便见那十数艘大船之上,不断有人站上甲板之上,那重重的人影都是作文士打扮,一时让岸上的人都愣在了那。
央国之前的风波早就传回了陈国,城防营倒是没想到,自家圣上千方百计想要拦截的人,居然被窦氏的船全都拉到了这!
“二,二姑娘,这……”
见城防营的人百思寻不得一个合理的借口拒绝众人下船,阿笙顺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