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在金城,但凡见不得光的大事,基本都跟地仙会脱不开关系。”
姜春晓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不就是个江湖术士建的组织吗?让你说的,倒好像是一统这金城黑道了。”
“江湖术士落地生根,那就不是术士,而是立地神仙。显圣扬名宣告天下,就等于是上天庭成就金仙,位列仙班,可以吃全国的香火供奉。不显圣扬名,也可以吃这一地的浮财。要吃浮财,就得上下勾连,将这黑白灰联成一体,没有比做术士的更适合做这个。术士显技,上可投其所好,下可威慑镇伏,站在中间,天然就是个桥,求财的求权的求门路的上了这桥就能四通八达有求必应。”
姜春晓道:“不就是掮客嘛,四九城里别的不多,就数这套路多,胡同窜子都敢自称能搭上海子里的关系,讲究的就是个敢吹敢骗。这术士做掮客能强到哪儿去?”
我屈指一弹她面前的茶杯,登时有一条黑蛇在腾腾茶水中浮现,蜿蜒游动,昂首吐信。
姜春晓吃了一惊,盯着茶杯看了又看,道:“你这手儿有点意思,蛇是打哪变出来的?”
“这是障眼法。”我这样说,却不做解释,再一弹茶杯,黑蛇便消失了,“一般的掮客要么靠吹要么靠自来的关系,只有术士做掮客,不用靠吹,用靠关系只消露这一两手,胜过无数言语。将来真要出了事,做切割也容易。江湖术士四方游走显技求名,谁敢说没跟他接触过,一句好奇不熟就可以打发掉。这也是自来权贵最爱的掮客。
地仙会的几位老仙爷,在金城苦心经营十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各有一方本事扬名权贵富豪之间,远的不说,号称风水第一的徐五,开发区新建的几个楼盘,全都找这位徐五爷看风水,请不到徐五爷,也一定要请到他的门下,只要请来看了,就能万事大吉,顺风顺水,要是没请来看过,那就麻烦不断,波折不停。
公的私的,人为的地设的,连拉个河沙都要进不了工地,你说他这风水本事大不大?别的不说,整个金城建筑工地的河沙都是道上大哥何四垄断的,他凭什么能垄断供应?因为他拜在了地仙会另一位老仙爷葛修门下!而这只不过是地仙会关系上最不起眼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