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边用胳膊颠着怀里的胖闺女,边乐呵呵的回应,“是啊,村长叔,过了上元节才开学呢。”
“好,好,读书辛苦啊,正好能在家多歇息几天,也陪陪媳妇儿、孩子。”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俩人拉了几句家常,才聊到正事上。
许怀义问,“村长叔,您看咱作坊啥时候放假合适啊?这都腊月二十四了,总得给大家伙儿腾出几天时间来准备过年啊……”
徐村长摆手,“不急,他们家里都有人操持,用不着他们忙活,顾好咱们这头就行,苏家那边下的订货单子大,咱们还没完成任务呢,听李管事说,过了年,苏七少的商队又要去西北,打算多带些咱们做的腐乳和火锅底料,那边的人,很喜欢咱做的口味。”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每条皱纹里,都似乎带着自豪和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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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坊虽不是他的,却是他一手带大的,倾注了心血和感情,就像养儿子一样,眼瞅着儿子越来越出息,越来越招人喜欢,他能不高兴吗?
这段时间,晚上做梦都要笑醒呢。
许怀义的体会没他那么深沉,他每日要忙的事情太多,关注点早就不在这里,自然无法感知这份快乐和满足,于是迟疑道,“倒也不必这么赶,苏少那边要的货量又没个准数,少一点没关系,可不能叫村民们累着了,我听说,好多人从月初干到月尾,从来不请假,甚至还有人连续上两个班,这不合适吧?”
他又不是周扒皮,不至于压榨的这么狠。
徐村长却不以为意的道,“有啥不合适的?你当他们不愿意啊?没有的事儿,他们来这里干一天就是多赚一天的钱,谁还跟银子过不去?”
这虽然是事实,但许怀义还是觉得有点那啥,于是商量着,“还是尽量别搞得劳动强度那么大,万一累出点毛病来,岂不是得不偿失?身体要紧,赚钱急不来,村长叔,这不是小事儿啊,真有那累垮的,算谁的责任?”
闻言,徐村长总算听进了心里去,“行,以后我劝着点,让他们别那么拼命。”
“那放假的事儿?”
“就到二十八好了,家里忙年,真不缺他们哪一个,过了年,初六上工,咋样?”
许怀义不好再争,毕竟徐村长都是为了豆腐坊着想,是在维护他的利益,他再拆台就矫情不知趣了,于是点点头,想着到时候在年节福利上多厚上几分,算做补偿吧。
“村长叔,您看,咱们作坊的年节礼,发点啥大家伙儿会喜欢?”
“都行,红封最实惠,其次,就是吃的穿的呗,百姓就稀罕这些,心里踏实,那些花里胡哨的咱们乡下人过日子也用不上。”
许怀义心里就有数了,又道,“村长叔,作坊里的人干活是个啥样,您心里最有数,帮着给选出几个优秀员工呗,勤快的,活计做的漂亮的,人踏实上进的,选出几个来,到时候额外给予奖励。”
闻言,徐村长一拍大腿,“这主意好,既能收拢人心,又能激励人心,好,好,等下我就琢磨,选几个?”
“您老看吧,不超过十个就行。”
“行,我保管给你挑的都是最优秀的……”
说完作坊的事儿,话题便转到了老许家人的身上,气氛也不免沉重了几分。
徐村长蹙眉叹道,“我跟你大伯,四叔公一起去劝了,也敲打警告了,可他们就是听不进去,总觉得是咱们害他们一样,想按着他们,不让他们出人头地、升官发财,天地良心啊,明明是为他们着想,怕他们陷进去给家里惹上麻烦,唉,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许怀义神情平静,“没事儿,眼下他们还翻不起啥风浪来,无非就是沾点乔家的便宜而已,乔家想利用他们,让他们跑腿办事,还得再打磨一段时间。”
徐村长听后,依然忧心忡忡,“那迟早也是个祸害啊,谁知道哪天就……”
许怀义安抚道,“也没那么严重,他们分量不够,能造成的伤害有限,您放心,我让人盯着呢,真要有那么危险的苗头,可能会祸及许家和咱们村,我肯定出手制止,到时候,该除族除族,该驱逐驱逐。”
徐村长忙不迭点头,“对,不能一味的心软,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大伯就是,唉,倒也不怪他,亲兄弟嘛,换成是我,我也下不去手。”
“那一家人如今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