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墉深以为然。
不过韩钧再次看到外甥时,就有些心疼了,这段时间,他不在新宅子里,也没跟着回湖田村,而是帮许怀义训练人手去了。
许怀义借着雇佣灾民的机会,暗地里也买了不少人回来,为了遮人耳目,就交给了韩钧帮着安置,都放在了偏僻的庄子上。
韩钧啥也不多问,就接下了这事儿,训练的时候,也极为用心用力,等到队伍有了雏形,定下了章程,他才从外面赶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麦子已经收完,连下半年的高粱和豆子都种下去了,种的时候,许怀义又带着几个孩子请了假,老老实实的干了三天活儿。
种地,比收割轻松不了多少,要犁地,要挖坑,浇水、撒种子、掩土,每道工序都很熬人,其结果可想而知,大人们累够呛,他们也糟了不少罪,个个都晒黑了,也瘦了不少,手上还磨出了茧子,也有划伤的地方,人都显得粗糙了。
但眼神更亮更坚定了。
韩钧见过外甥后,私底下找许怀义,“有必要这么做吗?就算为了锻炼他们的意志力,每日跑步习武也足够了,他们本来也不是走武将的路子,都是靠笔杆子、靠头脑吃饭,带他们去下地干活儿,图什么?”
许怀义直言不讳道,“就图,让小鱼真正懂得百姓的疾苦。”
韩钧怔了下,“百姓是重要,但对他来说,文臣武将的支持才是最有用的……”
不然,连那个位子都坐不上去,当不上帝王,就算懂百姓疾苦又能做什么呢?
做的越多,做皇帝的就越是容不下。
许怀义明白他的意思,慢悠悠的道,“文臣武将的支持,自有咱们操持,但感受底层百姓的不容易,咱们说再多,不如让他去亲身体会一把,如此才能印象深刻,牢记到脑子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下,又补上句,“在我看来,其实百姓的支持和爱戴,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韩钧眼神微变,“是你这么想,还是孙钰或是江先生传达的意思?”
许怀义斜睨他一眼,哼了声,“是我的意思,怎么滴?觉得我说的话就不靠谱,没分量,只他们说的观点才有说服力、才是正确的?”
韩钧见他不爽,噎了下,好声好气的解释,“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还年轻,所思所想,不一定成熟,你师傅和江先生见多识广,懂得自然多些……”
“行了,解释就是掩饰,说到底,还是觉得我眼界不够高,看的不够远……”
“我真没那意思!”
“你有……”
“真没有,我其实很佩服你的远见和胸襟,真的……”
许怀义‘无理取闹’,逼的韩钧说出了对他钦佩的软话,又低头认了错,才不逗他了,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下,百姓的支持和爱戴有多重要,深入浅出,跟当场做了偏议论文似的,提出论点,再一二三逐条论证,最后得出总结,让看的人信服。
韩钧勉强被说服了,不过,该心疼外甥还是心疼,回来后,每日盯着他汤汤水水的补身子。
当然,其他孩子也都有,顾欢喜对他们,在衣食住行上一视同仁,从来不搞特殊化,从湖田村回来后,就让焦大夫开了滋补的药膳,不光孩子吃,大人们也都按时服用,她还自制了些面膜,让孩子们保养小脸和手脚,如此养了七八天,一个个的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比之前,还更有精神头和韧性了,这点,从习武和读书上都能明显的体现出来。
韩钧见状,总算不再心疼外甥之前所受的罪了,也明白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许怀义这般磨练外甥,是寄予厚望,这是外甥的幸运和福气,他不该质疑。
至于江墉,更是肯定了许怀义的劳动教育理念,还提出,等秋收的时候,再带孩子们回去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