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凤斗罗言少哲死了，在整个斗罗大陆魂师界有着巨大声望的史莱克学院院长，正如他唯一的弟子马小桃那样，在修炼中走火入魔，武魂由光明属性向黑暗属性转化，无差别地攻击学员和教师，最终死于饕餮斗罗之手。

玄子送走了最后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同伴，仙琳儿和钱多多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个同门并没有直接死在他们两个手里。

但玄子本人也不好受，他大半年前受了重伤，一直在休养，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却为了击杀言少哲不得不以伤换伤，白日驰的重要性远远高于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言少哲再怎么修炼，最多也只能触及极限斗罗境界。

而白日驰就不同了，那可是凤凰之神钦定的继承者，是史莱克学院崛起的希望。所以玄子很容易作出取舍。

但大家总归是同门，玄子还是为言少哲流下了几滴眼泪，还未等他开口哀悼，张乐萱就像前几次那样顺滑地跪倒在他面前，求他不要自责，并将穆恩留下的关于言少哲身世的记录交给了他。

“穆老糊涂啊！他怎么能把敌人的后代收为弟子呢？谁知道言少哲这混账小子有没有将史莱克学院的机密透露给龙阁？！”玄子一改之前的伤心难过，转而破口大骂，“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当初凶兽潜入史莱克学院的时候，就是他给了那只畜生各种优待，说不定早就串通好了！穆老也被他们骗了，他才是真正的内鬼啊！”

张乐萱跪在地上低着头，仙琳儿和钱多多面面相觑，白日驰抬头望天，帆羽侧过脸，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这一刻，他们心中都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斯人已逝，是非对错已经不再重要，我们会好好安葬他的，玄老，你先回去休息吧。你是我们唯一的顶梁柱，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张乐萱假惺惺地劝道。

仙琳儿等人也纷纷上前劝慰他，只等他一走，就把言少哲的尸身烧成灰扬了，除非神只降临，否则谁也查不出言少哲死因的异常。

“好，至于言少哲的死因，就说他心术不正，为了追求力量修炼邪术，才导致武魂黑化，最终走火入魔，被我们联手击杀！”玄子老泪纵横，蹒跚着离开了，他之前想不明白的事突然间就明了了，为什么史莱克学院会落到这种地步？就是因为有内奸啊！难怪面对兽神的时候，言少哲会丢下他独自逃命，这家伙心都是黑的，走火入魔也是迟早的事！

他再一次逃避了自己身为海神阁阁主的责任，因为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对那些师生，所以出面解释的工作还是交给了仙琳儿他们。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向魂师界表明，史莱克学院虽然暂时式微，但对待邪魂师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决，哪怕是院长，也照样要接受制裁！

言少哲的死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魂师界，越过明斗山脉，传到了远在日月帝国的龙逍遥手上。

这位两百多岁的极限强者默默地盯着由龙阁的情报部门送来的简讯看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口气，直接联系牧星，要求她派人接替自己看孩子的任务，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要去为你唯一的后代复仇吗？”牧星是最先得知言少哲死讯的，她一直在索托城盯着，在她原本的设想中，仙琳儿和钱多多应该会直接莽上去，然后双方两败俱伤，史莱克学院四分五裂，就此解散。

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求助白日驰，牧星不得不承认白日驰的手段跟史莱克这帮人比起来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居然让史莱克学院又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

不过她向来只看重结果，过程如何倒不是很在意，尤其是这种与杀戮有关的事。

“复仇？不，我得去阻止叶夕水，她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史莱克学院现在有谁能与她一战？凭那几个老弱病残吗？”龙逍遥自嘲的声音传来，“如果她只杀那几个参与者，我倒是想甩手不管，但以她的性格，不仅仅是史莱克学院，就连索托城都会被她血洗。”

“……”

“听说他把穆恩的玄孙驱逐出了史莱克学院，穆恩想必会死不瞑目吧？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居然这么对待恩师的后代……”

“遗传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使种族中的每个人都具有某些共同的特征，这些共同特征的总和构成了种族心理。我们的有意识行为是受遗传影响，是在心理上形成的无意识深层结构所产生的结果。这种深层结构包含大量代代相传的共同特征，构成了一个种族的天赋秉性。”牧星试图用更贴近学术的语言来为龙逍遥解惑，虽然她语气温和，但显然她并不打算安慰对方。

“鉴于你是个老实人，他可能更多的遗传了叶夕水的行为动机。说真的，龙逍遥，我观察过他，他一点都不像你，叶夕水说那是你的后代，会不会只是说说而已，为了让你心怀愧疚地帮她做事？”

“你为什么总把人想得这么坏？”龙逍遥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吧，他得承认，叶夕水确实做过许多不道德的事。

“人不就是这样的吗？还有什么东西会比人更坏呢？”牧星用反问句陈述这个事实的时候，语气依旧温和从容。

“……”龙逍遥无言以对，虽然牧星此时的态度是不容置喙的，但多年的相处让他能感觉得到对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完全褪去了情绪上的轻蔑和优越感，只剩下冷冰冰的漠视。

他读懂了牧星的另一层意思：那可是叶夕水啊！一个行为毫无逻辑可言、丝毫没有道德底线，却试图道德绑架你和穆恩，而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完全成功了的疯子！

“那么谁来接替我的工作？”龙逍遥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