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将军,虽为女子,却有不输男儿之志,以巾帼之姿,护佑一方安宁,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功绩卓著,世人皆赞。吾皇闻之,深感钦佩,特命本使前来,欲与将军共商大计,招降归顺,并册封将军为吴王,共享盛世太平。”邓禹的话语中既有对迟昭平的赞誉,也隐含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整个朝堂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空气仿佛凝固。
邓禹洋洋洒洒一席话,令朝堂内的迟昭平的臣公颇为不满,任光面有怒色,说道:“特使之言,未免言过其实,王莽篡~汉以来,民不聊生,各方诸侯并起,逐鹿中原,刘秀虽师出有名,但恩泽万民之说,并不真切,我家主公起兵平原,聚众起义,杀豪绅、屠污吏、下江南,收复汉家失地,视百姓如同己出,今江东一地荆楚半地已远离战火,江南之繁荣,不必假手于人。”
殿内,气氛骤然紧绷,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位朝臣或凝重或愤慨的脸庞。
铫期挺身而出,声如洪钟,震得殿内回响不绝:“使者言之凿凿,却字字藏锋,哪里是诚意满满的联盟之邀,分明是寒光凛冽的威胁之辞!刘秀之心,路人皆知,他欲借此乱世风云,将江东纳入掌中,令我主屈膝称臣,此等行径,岂是英雄所为!”
迟昭平端坐于案前,面容沉静如水,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迟昭平轻轻抬手,示意铫期稍安勿躁,随后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穿透人心:“邓禹大人,您身为东汉太傅,才情横溢,名满天下,孤对您的到来,本是满怀敬意与期待。然联盟之事,非同小可,关乎我江东百万子民之安危,孤岂能草率应允?需细细思量,方能不负江东父老之托。”
邓禹闻言,面色微变,却依旧保持着文士的风度,他轻抚长须,语调平和却暗含锋芒:“将军所言极是,联盟之事,确需慎重。然吾皇之心,天地可鉴,非为扩张疆土,实为平息乱世,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勿听小人之言!”
此时,殿内气氛更加紧张,空气仿佛凝固。
铫期怒道:“汝说谁是小人?主公拒绝刘秀的提议,是主公的英明决断,刘秀狼子野心,乃伪汉也,我主怎会和他同流合污?”
对方当面痛骂自家皇帝,邓禹却不生气,只是淡然说道:“君子与小人,往往只有一墙之隔,自命清高不可取也!”
邓禹指桑骂槐,将铫期数落一番,甚至含沙射影直指迟昭平,令迟昭平也十分难堪。
迟昭平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怒火,指尖几乎嵌入掌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难以遏制的杀意。她猛地转身,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怒意撕裂。
“带他下去,好生安置在驿馆,不得有误。”迟昭平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从们闻言,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邓禹请出大殿,生怕触怒了这位即将爆发的女王。
邓禹被带走时,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是一种对未知挑战的期待,也是对自我信念的坚定。他回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心中暗自思量,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真正的智慧较量往往隐藏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
此后数日,邓禹每日清晨便立于宫门之外,风雨无阻,手持一封未启的信函,那是他精心准备的第二次谈判提案,也是他决心与迟昭平共谋大业的诚意之证。
然而,迟昭平却如同消失了一般,闭门不出,既不回应也不拒绝,只留下邓禹一人在门外静静等待,那背影在晨光与暮色中拉长,显得格外孤独而坚毅。
城中的气氛因这场无形的较量而变得紧张异常,百姓们议论纷纷,猜测着两位领袖之间究竟藏着怎样的恩怨与谋略。
而迟昭平则在深宫内院,与夫君密谈至深夜,烛光下,两人的身影交错,时而争执激烈,时而低头沉思,共同谋划着如何应对邓禹的挑战,以及如何在这乱世中保全并壮大自己的势力。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迟昭平与邓禹之间悄然展开,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紧张与刺激,仿佛一场精心布置的棋局。
见对方态度坚决如铁,随从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急,却也深知邓禹脾性,只得低声相劝,希望他能暂避锋芒,将后续事宜交由刘秀英明决断。
然而,邓禹的目光穿透夜色,仿佛已预见胜利的曙光,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不屈的弧度,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随从们的提议,执意孤身留在危机四伏的柴桑城。
邓禹只身步入喧嚣的街巷,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有力,穿梭于人群之中,细心聆听每一声低语,逐渐察觉到吴地民情的微妙变化,邓禹的心沉了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回到驿馆,推开房门,一抹突兀的亮光映入眼帘,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张烫金请帖,其上字迹苍劲有力,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