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时间已经到了深夜,田晋中还在练指法,即便丹田里的炁都空了,他还在用手指对着大树戳,那颗大树都被他戳出了一百个透明窟窿。
再回头,可以看到,张怀义在不远处盘腿打坐,身上冒出盈盈金光,一看就知道是在用金光咒锤炼性命。
不远处的校场上,还有几个龙虎山的道士在那里切磋喂招。
陆瑾又看向张师兄的袇房,虽然不知道张师兄在干什么,但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料想也没闲着。
“这就是龙虎山的风气嘛?这一个二个的道士,哪有半点闲云野鹤的样子?还有刺猬这家伙,又钻到哪个水坑里去练功了,这么喜欢钻水里,依我看,以后不要叫刺猬了,叫泥鳅好了!”陆瑾心里腹诽。
吕慈之所以喜欢去水里练功,是因为能通过水的波纹,来更直观的感受震波。
这时,校场一边,出现一个龙行虎步,须发苍然的老者,正是天师张静清。
张静清在校场上顾盼一瞧,然后朝他们走了过来。
正练功的几人,见天师到来,连忙停下修行,过来拜见。
“大半夜不好好休息,倒是刻苦的很呐!”
张静清看着田晋中,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旋即,他便注意到了那棵被田晋中戳出几百个透明窟窿的大树,顿时额角冒出一个“井”字,斥道:
“这颗树,还是为师小时候种下的,都长几十年了,府上的一点东西,一点也不知道珍稀!”
正要用银丝去戳大树的陆瑾,顿时一滞,悻悻的放下手里的银丝。
张静清瞥了一眼陆瑾,道:“别停,你继续,那树是易潜种的,刺坏了不要紧!”
陆瑾脑中回忆起易潜的样貌,连忙摆手道:“天师前辈,那位道爷好像很不好相与的样子,我还是不要了吧!”
田晋中一脸委屈,喘着粗气道:“师父,这不是为了练功找手感吗?”
“练功?”张静清瞥了一眼田晋中鲜血淋漓的手:“这就是张之维那孽畜搞出来的手段。”
田晋中连忙在道袍上把手指上的血渍擦拭干净,道:
“师父,师兄手段没问题,是我炁不够了,才这样的!”
“对着死物能练出什么名堂?”张静清看向旁边的张怀义:“怀义,你去和晋中过过招。”
“怀义,我现在可没什么炁,你得悠着点啊!”田晋中提醒道。
“放心吧!”
旋即,两人比试起来,严格来说,应该是陪练喂招,田晋中出招,张怀义接住,再虚晃一招,然后继续接招。
几个回合下来,看得张静清直摇头,他走到田晋中的身旁,抓起他那并指成剑的手。
田晋中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张静清沉声道:“屏气凝神,注意感应四周。”
田晋中连忙照做,旋即,他便感觉到,面前的张怀义好像在呼吸,或是悠长,或是短促。
但这种呼吸,不是口鼻间的呼吸那么简单,而是体内的炁在呼吸。
而就在这一呼一吸的交替之间,师父抓着他的手猛地朝张怀义戳去。
张怀义按照田晋中出招的力度去挡,却没挡住,被戳了一个踉跄。
“这……这怎么回事?”
田晋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虽然是师父抓着他的手,但总得力道却是没变,为何效果却截然不同。
张静清放开田晋中的手,道:“这便是技巧的运用,异人要使用手段,需要行炁,炁按照某个轨迹运行一圈,便能施展出能力,这个过程分开始行炁,再到术法施展出来的鼎盛,最后到衰退,这叫换炁。”
“一炁换一炁之间,正是如同阴阳间隔的紧要时分,那些势均力敌的生死搏杀,比拼的就是换炁精巧,当然还有炁的充沛程度,双方绞杀,如气囊互相针刺,就看谁漏得更慢一些。”
“这也是为何再强的异人,也难抵得了千军万马的原因,如果没有遮掩,千军万马将其围住,一波一波的冲杀,不给你换炁的机会,手段再高,也是枉然,当年的万人敌,先天重瞳异人项羽,乃至是武圣关羽,都是这么被围杀的。”
这时,陆瑾提出异议:“可是天师前辈,我记得张师兄在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