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将便是今天小何氏和房大龙找来的两位人证之一。
他姓王,是孟忠的好友,他跟随孟忠多年,在军中威望很高,然而能力有限,这些年来立下的战功屈指可数,因此,他虽然德高望重,但是官职不高。
孟忠倒下,王老的军旅生涯也就结束了。
但他对孟家是有感情的,哪怕孟诚是个人渣,他还是会维护他。
现在局势逆转,想到上午那枚“忽然找到”的帅印,王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和他的老兄弟,全都被小何氏和房大龙利用了。
王老觉得自己晚节不保,恨毒了这对奸夫淫妇,又骂孟诚不争气,还用问吗?孟诚睡嫂子的事,他以前便听到了一些风声,可是听到归听到,不是没有捅破吗?现在当着这么多人,这丑事在光天化日下被抖出来,怪谁呢?只能恨孟诚蠢,被那个淫妇引诱了,没了名声,连命都搭上了。
王老是看着孟诚长大的,他能包容孟诚,但是其他人不行。
他刚刚接过孟诚的脑袋,就被人劈手夺了过去。
王老看到了几张愤怒的面孔,他们都是年轻将领,也是军中子弟,从小便听着武东明和孟忠的故事长大,他们对孟忠敬若天神。
现在,他们的天神被侮辱了,侮辱他的还是弟弟和妻子。
这口气,孟忠无能为力,他们却不能忍。
“王老,这个王八旦的脑袋你还拿来做什么?你该不是想把他风光大葬吧,他不配,这颗脑袋拿去喂狗!”
众人推推搡搡,孟诚的脑袋也从这个的脚下被踢到另一个的脚下,不知是谁,忽然想起罪魁祸首,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放了那对奸夫淫妇!”
房大龙想跑,可是已经跑不掉了,那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将他团团围住,喊声、骂声、哭声、刀剑撞击声,声声入耳。
何淑婷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声音淡淡:“父亲,我们赢了。”
何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是的,这场搏弈,他们赢了。
京城,钟意将一份情报送到何苒面前。
“陇西兵变,何淑婷代武骥收拢十万孟家军。”
何苒微笑:“武骥呢?”
钟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被何大力困在乾州,哦,情报送出来时他已经被困五天了,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脱险,就看何淑婷会不会去救他了。”
何苒嗯了一声,她有直觉,何淑婷不会驰援,或者,她会派兵,但却是阻拦何大力西进,而不是救出武骥。
钟意又道:“还有一个消息,武骥身边的罗云,日前已经带兵出走陇南,投靠了萧文远。”
何苒来了兴趣,巧了,就在昨天,她刚刚研究过萧文远这个人。
“萧文远把女儿许配给了孟诚的儿子,现在孟诚死了,这门亲事看来又要黄了,不知下一次,萧文远又要把女儿嫁给谁了。”
第一次是武驹,武东明一死,萧文远就把女儿许配给孟二公子,可惜他还没有收到孟家的聘礼,孟诚就死了,以萧文远一惯的所作所为,他又到了单方面撕毁婚约的时候了。
只不过接连两次,萧姑娘的这专克公爹的名声传出去,敢和萧家联姻的怕是不多了。
已经死了两位公爹了,第三位的空缺谁来填上?
何苒和钟意全都没有想到,一个月之后,消息传来,萧文远把女儿许配给鞑虏小皇帝,成了鞑虏王后!
消息传到京城,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瞪成了铜铃。
鞑虏小皇帝,年仅五岁!
鞑虏真正当政的是太后满氏,她大权在握,作风凌厉,称得上女中豪杰。
可惜小皇帝年纪太小,而鞑虏内忧外患,这两年的日子并不好过。
钟意说道:“满太后是达剌公主,原本鞑虏最强大的外援便是达剌,可是自从她的兄长阿金王子战死之后,达剌的实权已经被她的叔父握在手中,她的叔父对鞑虏虎视耽耽,满太后对他处处提防,不敢与他合作。
据我所知,武东明兵败之后,满太后曾经派出使者,先后前往西安、陇南和陇西。
何淑婷曾在西安的长安王府里,见过满太后的使者。”
何苒看向他:“你在何淑婷身边安插了人手?”
这种隐密的消息,恐怕就连武骥都不知道。
可是钟意却知道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何淑婷身边有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