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阿秋,阿秋从军医署毕业了,现在只有西北有战事,因此,她们这一批军医全部被派往西北,她是来向何苒辞行的,这是她第二次辞行,上一次是在金陵,那时她要来京城的军医署上学。
和上次一样,她亲自下厨,给何大当家做了一顿饭,何苒笑着对她说:“现在要称一声何军医了,我吃过很多饭,还是第一次吃到军医做的饭。”
阿秋有点不好意思,她现在叫何秋,已经是一名军医了,而且马上就要奔赴战场,她要像她的前辈们一样,怀揣满腔热忱,投入到救死扶伤之中。
从前年开始,便有将军为军医请功,让军医和将士们一样立下军功,至今为止,已经有八名军医立功受奖,受到何大当家的召见。
阿秋的愿望便是下一次她是以功臣的身份来见何大当家。
何苒见到的另一个人是徐秋离,此次春闱,她名列榜首,被何苒点为状元。
她是自有官员考后,第二位名列前茅的女子,也是第一位女状元。
徐秋离已经三十七岁了,这个年纪,大多数人已经做了祖母,而她却在这一年迎来了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去年此时,她在考取全县第一之后,她的考试名牌被所谓的丈夫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掉,她的名次被人冒名顶替,而她被锁在山洞里默默等死。
谁能想到,仅仅一年,徐秋离便摇身一变,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状元呢。
消息传来,不仅是京城,整个江南全都轰动了。
此番江南考生甚多,成绩也非常优异,前十当中,仅有一个北方人,另外九人全部为江南考生,然而在这些江南考生,却是徐秋离拔得头筹。
何苒问徐秋离:“你想做官还是想专心做学问,教书育人?”
毕竟,徐秋离年纪大了,三十七岁的女性在现代职场上也不占优势,更何况这是在人均寿命只有四十出头的古代乱世。
在来京城参加春闱之前,徐秋离一直都在金陵的女子书院里教书,她已经是徐夫子了。
何苒的问题正中她的下怀,她说道:“学生听闻京城正在筹办女子书院,若是大当家不嫌弃,学生想入书院为师。”
何苒说道:“京城的女子书院与金陵的不同,主要是以传授技艺为主,当然其中也有文化课,但教授的只是初级学问,你若是去了,怕是要大材小用。”
徐秋离有些失望,正要开口,何苒说道:“你不用把自己局限在女子书院,我已经下令,京城的国子监以及各大书院皆为男女同招,夫子也是男女都有,姚琳琅便在国子监和胜林书院全都兼课,你不如去这些书院里看看,如果你想去做夫子,我想这些书院都会对你敞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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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离张大嘴巴,好久才说道:“真的可以吗?我......学生以为,只有女子书院才会让我去教书。”
何苒微笑:“你是从千万考生中考出来的,你的学问胜过这天下大多数的男人,你当然能做他们的师父。”
十日之后,徐秋离入国子监为师,京城里几大书院全都向她发出邀请,消息传到江南,江南四大书院几乎惊掉了下巴。
那个徐秋离,做了女状元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到国子监教书?
她像以前那样,在女子书院里做个女师不行吗?
哪有女子给男人做老师的?
这成何体统?
于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历时经年的辩论,这些在何苒眼里,闲得蛋疼的读书人先是写文章,后来又组织言会,言会的主题就是女子能否为师。
而晚报上亦是争论不休,何雅珉的官邸门前的投稿箱,也从两个增加到十个,即便如此,这些投稿箱还是被塞得满满的,有人从门缝里把稿子塞进来。
何苒笑着摇摇头,这样挺好,这些读书人就是不能太闲了,隔三差五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免得他们没事找事。
与此同时,宗祺和陆畅的亲事也开始操办了。
上官夫人要亲自给宗祺操办,宗祺没有推辞,有长辈帮忙操办,才更能显示对女方的尊重。
他交给上官夫人五万两现银,上官夫人吓了一跳,五万两?别说是现在,就是以前,也没听说谁家娶媳妇要花五万两的,娶个王妃也花不了这么多。
宗祺说道:“我现在手头的现银只有这么多,过两日,还会有几万两送到京城,到时我再给您抬过来,您不必节省,若是还不够,您告诉我便是。”
上官夫人摇头:“不用再调了,这些足够了,你放心,外祖母保证给你办得热热闹闹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