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瑶也不恼,而是低头把玩着腰间垂下的玉带,从裴行修的角度看过去,她像是被自己拒绝后正在伤心羞愤,可下一秒却听她语气温柔的说着让普通女子羞愤欲死的话,“我听说小叔与夫君关系不虞,你说,我要是此刻解了玉带说你非礼我,夫君会信谁?”
“你疯了?!”裴行修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宛若在看一位疯子。
天下间哪会有女子拿这种事威胁别人?
江玉瑶笑而不答,手却稍稍用力的拉扯着玉带,裴行修深呼一口气,一把按住她的手,眸深似海:“何时?”
江玉瑶笑得温柔又得意:“酉时。”
“我知道了。”
裴行修话落抬脚就走,江玉瑶回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那人消失在游廊的转角中,她低下头瞧着自己布满汗水的掌心,她也是女儿家,刚刚那般行事又能如何不紧张?
她不是个轻浮的人,可所有的勇气与浪荡都给了他。
夕阳西下,庭院里的花草都染上了一层淡金色,抱月频频望向窗外,担忧不已地问:“夫人,裴二公子会不会不来了?”
“不会。”
江玉瑶用坚定的语气说着,可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酉时刚过,月洞门下就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来者一袭锦衣,深蓝色的交领长袍衬得他贵不可言,可整张脸却是苍白阴郁的,像极了话本子里的鬼魅。
江玉瑶瞧着只觉阵阵心痛,明明之前的裴行修还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他整张脸都洋溢着明媚的笑意,在她愣神之间,人已至眼前。
“见过嫂嫂。”
哪怕江玉瑶对他做出过许多孟浪之举,可他再见她仍是一副文雅守礼的模样,丝毫不见往日的肆意与活泼。
她咬了下唇,挤出一抹笑,对他说道:“小叔来了,这羊乳是今儿刚送来的,正新鲜着呢,小叔何不吃一碗?”
裴行修的目光掠过桌面上的羊乳,随即举杯一饮而尽,因饮得太快,殷红的唇边还沾染着几滴乳白色的乳液。
不知为何,江玉瑶莫名想起了那一晚,他眸色欲深,双颊绯红,唇角也挂着……
她的回忆被裴行修冰冷的话语打断:“如此,嫂嫂可满意了?”
她对上他的视线,只见他神色如常,裸露在外的肌肤依旧光洁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