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持武器,面无畏色,脸上不似其他村庄的面黄肌瘦,而是充斥着常年营养充足的精力饱满,用自制的木盾和狼筅结成鸳鸯阵。
体重敦实者持盾立于前,持矛戈者藏于后。利用长短相杂刺卫兼合的优势,很快就把来势汹汹的猛虎逼到了树林。
乡团这边,只是几名顶在前面的盾牌手受了些许钝伤,其余人员无碍。
反观恶虎,此时再不复刚才的凶悍,饶是修炼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赖皮难缠的打法。
大虫浑身血痕,用拳头大的眼珠子盯着其中一个乡勇,目眦欲裂叫喊道。
“范玄元,范先生,好一个范先生!”
“你练乡团,募乡勇,让我吃不到人。”
“我吃不到人,修为不得寸进,而你倒是声名鹊起。”
“毁我修为,断我仙路,我与你不共戴天。”
话毕,随即化作一道黑风遁入林中。
恶虎退去,村民们眼见没了危险立刻围了上来道谢。
一名身材欣长,面色黝黑俊朗,头扎白纶,体貌非凡的乡勇拘礼答道。
“我刚好在附近带着乡勇帮忙刈麦,听到恶虎袭人的消息立刻就赶来了。”
皮肤黝黑的青年继续解释道,“击退恶虎有功,我掏腰包,每名乡勇在月考校中添半斤米面。”
众乡勇闻言皆齐声欢呼散去,留下面色凝重的青年,对着姗姗来迟的里正低声道。
“从此之后,这恶虎怕是与我范玄元结仇了.......那恶虎睚眦必报,又修成些法力在身,我孑然一身倒是不怕,只是怕连累了乡亲啊......”
里正作揖道,“范先生高义!”
“这恶虎固恶,却不如世道人心险恶........先生恐怕不知,埠阳县令刘延年得知陈家村亩产丰厚,便加重了今年秋后的赋税,由半年一征改为一季一征,如此一来,乡亲们两年来攒下的余粮又要倾泻一空。”
范玄元惊讶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谁道不是!我听县衙说刘县令欲行摊派之事,眼下正值贡季,此人对我平溪村垂涎已久,只怕政令马上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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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意是造福一方,竟没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里正长长叹了口气,“.........如今朝堂昏聩,官员们结党营私,只顾捞金吸血,丝毫不管百姓死活,王朝律令成了废纸,各州府长官想怎么收税就怎么收,百姓租来的田一年收成甚至抵不上要交的田税,索性直接废置了农田。北方许多州府因此都变成了荒田,已经有了易子相食的现象。”
“所幸范先生庇佑一方,让我刘家村免于饥荒,”
“里正高抬了,我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范玄元长长眉目紧蹙,不由得感慨道,“民生如此艰难,我辈岂能懈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