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清风有知,将他的思念送到阿霓身边,也算是老天垂怜。
“大人,您今日太冒进了。”此刻,一抹暗影从梧桐林里掠到他身边,低着头,压低声音道,“我们有千百种替代谢镇陵的方法,您却选择了最危险的这种。”
“当众出现在椒兰殿,您到底在想什么?”
云螭侧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们的刺客都被抓到大虞皇帝跟前,难道你想让他顺藤摸瓜,将我们全都暴露?”
话落,他指尖一根银针飞射而出,竟是硬生生将头顶掠过的一只白头鹎射了下来,他目光垂落在死的透透的白头鹎身上,“我要的是他们彻底闭嘴,以绝后患。”
寸长的银针从白头鹎的头上穿了个透,那黑衣人只看了一眼,喉咙一滚,莫名咽了一口唾沫,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是耶律的错,耶律不该怀疑大人。”
“行了。”云螭微微皱眉,目光从那死去的白头鹎上移开,投向了远方的夜色。“大虞皇帝既是承认了我的身份,从今日起,你们也不必住在狼林,那镇国公府还空着,是个好去处。”
说罢,他的手落在心口处,那里微微凸起,摸起来发硬,里面是谢镇陵的手札。
要取代谢镇陵,自然要完完全全的了解他。
除了西鸠给的那些线索,还得靠他自己去探索。
那日蛊毒发作醒来后,他第一时间潜入了镇国公府。
谢镇陵不在了,连镇国公府也成了个空壳子,除了几个巡逻的侍卫,几乎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正巧了,他在谢镇陵寝的枕头里,发现了谢镇陵亲手写的手札。
正是因为这本手札,他才知道了‘天碧亭’事件的来龙去脉。
这么多年,谢镇陵都一直在调查当年被下药算计的事,甚至一度怀疑到长公主谢望舒的头上,可到头来,凶手却是那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皇后。
今日他在椒兰殿上当场点名皇后,算是用谢镇陵的身份,直接跟皇后撕破脸。
放在明面上的敌人,比暗处来的安全。
云螭捂了捂心口,谢镇陵的手札,记的可不止这件事……
像他这样心思缜密的男人,又如何会将这样重要的手札留在枕头里面,只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想让人找到这份手札。
而那个人,是阿霓。
想起孟裳霓,他的心头就像被狠狠割了一刀,良久,才叹了一声,“走罢,回镇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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