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却在音音像个三角饭团一头扎进他怀里,嘤嘤哭着求抱抱的时候,瞬间烟消云散了。
长安学堂,后院东厢。
在孟裳霓的打点下,这两个孩子单独住进了东厢,平日里由金钗亲自照顾他们。
已至下半夜,两个小家伙屋里的烛火都还亮着。
“爹爹,真的是爹爹吗?”音音的手里还扒拉着一只大鸭腿,不可置信的盯着云螭,“爹爹,你活着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把手里的鸭腿扔的老远。
爹爹都活了,不会变大公鸡了,那她还啃什么鸭腿啊!
还是大鸡腿好吃!
油腻腻的小手抓着云螭的衣袖,蹭了个干净,而后小胖丫头跟颗钉子一样,钉在了云螭怀里,用肉乎乎的小手捧着他的脸。
“吧唧~”香香软软的小丫头,跟糯叽叽的小甜糕一样,亲在了他的脸上。
“吧唧~”左边脸颊亲完了,又迅速亲右边,再亲亲额头。
最后用小鼻尖抵在云螭的鼻尖上,左右来回亲昵的蹭啊蹭,奶呼呼道,“生辰的时候,音音就给老天奶奶许了愿望,要爹爹活过来!”
“哇,老天奶奶答应我了,老天奶奶最好了!”她开心的张着臂膀,朝天花板喊了一句,“老天奶,音音爱你!”
还没等云螭说一句话,她又扎在他的心窝子上,红着眼睛,瓮声瓮气委委屈屈的道,“音音最爱爹爹了,音音做梦都在想爹爹,呜哇哇……爹爹,我的爹呀!”
一时间,云螭的心都要被她哭化了,他没抱过孩子,任由这小丫头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眼看着小胖丫头要掉下去了,他赶忙伸出手去,垫在她的屁股下面,将她稳稳兜在怀里。
她便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肩头,一直念叨着多想他,多爱他。
八年,整整八年,云螭都在地狱里苟延残喘,猛地一下被小丫头这样炙热又真挚的父女亲情包裹,他心中那一丝阴恻恻的想法,被碾成了碎渣。
这可是阿霓用命生下的孩子,他怎么能忍心伤害他们?
抱着沉甸甸的小丫头这一刻,他心里羡慕谢镇陵,羡慕的要死。
也对谢望舒,憎恶到了极致。
当年,若非谢望舒派人放的那一把火,跟阿霓儿女成双,岁月静好的,本该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