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朗月高悬,草原和黄沙,一抹绿,一抹黄,在银白的月辉下,交错晕染着这片广袤的土地。
一列战马在月色下疾驰,向着大虞的方向匆匆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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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辰王府,风动,树影摇曳。
清冷的月辉透进镂花的窗户,洒在孟裳霓的房间里。
孟裳霓的院里一盏烛也没有,伺候的下人都在外院守着,内院就她和墨竹两人。
今夜谢九辰又去长公主府歇着了,孟裳霓身着一袭黑色软烟罗裙,一头如瀑黑发,简单的绾了个髻,簪着谢镇陵留下的骨簪。
屋外的杜鹃叫了几声后,她起身走至窗边。
窗户微微拉开一条缝隙,便见得一道黑影闪进,带着厚厚茧子的大手,一把就将她拉进怀里。
“你来了。”孟裳霓微微一笑,素来冷漠的眼底,透着几丝难得的温柔。
云螭垂着眸,深深的看着她,即便是重逢后,每夜都要看着,却依旧看不够一样。
他结实的臂膀搂着她的腰肢,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微凉的薄唇在她额头印下轻轻一吻,将她鬓角一缕微垂的发丝轻轻绕到耳后,“孟娘子今夜,也很美。”
“镇国公,你的嘴越发的甜了。”孟裳霓并不适应这种过分亲密的举动,她轻轻将他推开了一些,纵然谢镇陵已经成了陵王,她好似还是习惯叫他一声‘镇国公’。
云螭的眼神微微一暗,恋恋不舍的松了她几分,温柔一笑,“孟娘子,我只是怕余生想夸你的词,来不及说完。”
“余生很长,自然来得及。”孟裳霓错过了他眼底的落寞,拉起他的手来,“今夜叫你来,便是跟我去蛮山的。”
蛮山的铁矿早已被爹爹和大哥私下开采出来了,那里极其偏僻,荒无人烟,不仅铁矿采的极其顺利,就连兵器制作也在悄无声息的运作。
历经半年时光,所有的高品质铁矿,都被铸成了最锋利的刀剑长枪,以及最结实的盾牌。
“谢镇陵,这些东西,你得亲自交到将士们的手上。”孟裳霓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抓着他的手紧了几分。
月色之下,他的袖口微微敞开,露出两条纠缠的疤痕。
那疤痕孟裳霓见过无数次,是谢镇陵的标志。
云螭眯了眯眼,他到底伪装的很完美,可‘谢镇陵’三个字,还是刺的他心如刀绞。
片刻后,他才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好,我随你去。”
他的阿霓想造反,绝对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