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坐的端正,将他递过来的这杯温水,猛地泼在他的脸上。
“谢九辰,你真是疯了。”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她冷冷的盯着他,“你以为夺了他的兵符,就能让他手底下的人心甘情愿听你吩咐?”
这些年,他所有的乖巧,懂事,都在跟她初交的夜里,撕扯了个干净。
如今连那假面具也不想戴了。
猝不及防被泼了满脸水的谢九辰,不怒反笑,他坐在她身边,随意的将脸上的水抹去,水珠顺着下巴滚进颈窝,他虽阴鸷,却着实好看。
就连眉心那一道竖疤,都过分红艳,而添加了几分妖异。
“那就是我的本事了。”谢九辰不急不缓,“姑姑今日这般好看,万不得动怒。”
他又亲手夹起一块精致的半透明粉皮牡丹糕给她,“牡丹衬姑姑,万千芳华,无人能及。”
长公主脸色难看,“本宫近来食欲不佳,这些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的好。”
她最信任的府医已经给她诊断过,她是因为近来忧思劳累,伤了脾胃,食欲不佳。
她甚至留了个心眼,又找外面的医师诊断过,给出的结果依然一致,否则,她差点是要以为自己怀孕了。
她已经四十岁了,哪会轻易怀孕呢?
此刻,长公主只握着袖下拳头,凤眸里几乎不留一丝情意,“谢九辰,今日事关重大,你若胡来乱了本宫的计划,本宫绝不原谅你。”
谢九辰嗤笑一声,他要她什么原谅?
他要的,只是将姑姑长长久久的禁锢在身边而已。
长公主不理会他眼底的冷笑,她又怎会将宝全都压在骠骑将军一人身上,昨天的鸿门宴,她已经用剧毒控制了谢镇陵。
谁都不会想到,谢镇陵会是她手中最大的王牌。
这个孽种,到头来终究是有点作用。
“咚!”就在此刻,一道沉闷的青铜钟声从祭台中央的雕塑跟前散发而出,众人寻声看去,只见皇帝坐在轿辇中,被十八个侍卫恭恭敬敬的抬了上来。
他的身边,还坐着一身粉黄色,娇嫩如花儿的万妃,衬的脸色青灰的皇帝,越发行将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