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天赋卓绝,若进军中历练,必成大器。”孟裳霓继续道,“当日与西鸠国一战,损了不少将士,大虞急缺战将,镇国公收了他,会有惊喜的。”
谢镇陵沉默片刻,声音愈发低沉,“我当你是个聪明人,却没看出狮出牢笼,都是被他算计的吗?”
孟裳霓眉头一蹙,她如何不知今日事出蹊跷,只是方才惊险逃亡,来不及细想。
谢镇陵则朝向独孤信的方向,“你是自己交代,还是去狱境司交代?”
独孤信愣了一下,俨然是没想到谢镇陵这么快就看穿了一切。
他心中不由得敬重起谢镇陵来,于是半跪在地,“是我提前暗中给狮子喂了药,才让它发狂冲出了斗兽场。”
“我们做斗奴的,终生都被禁锢在这个地方,也如那困兽一般供人享乐。”
“我不甘心!”
独孤信忍着一口气,“我祖上是前朝的将军,男儿志在保家卫国,我可以死在战场,却绝不能死在这斗兽场里。”
“我要逃,逃出这个牢笼!”
“你的逃,却以无辜妇孺为代价?又算什么好汉?”谢镇陵冷哼一声,若然他没有折回来救小渊和孟裳霓,他第一个就会宰了这斗奴。
独孤信哑然,他看向孟裳霓和谢澜渊,眸里生出歉意。
他虽厌恶那些高高在上取乐他们的贵族,却做不到对女人和孩子见死不救,若这两人真因他而丧身狮口,他当真会愧疚一生。
“这位夫人,小公子,当真是对不住了。”他低着头,不再为自己辩解半句。
“你明明已经逃出去了,却返回来救我和渊儿,已经存了善意。”
说罢,孟裳霓苍白的唇角溢出一声微叹,“人在绝境,有些事不得不为。”
如她一般,步步谋算,往后的手里,也少不得要沾人命。
听此,独孤信只是跪下,重重的向她磕了一个头,这位小夫人,懂他啊!
谁也无法在绝境之中保持绝对的善良,他亦如此。
孟裳霓对他以德报怨,这份恩情被他牢牢记在了心里。
“镇国公伯伯,这人你就收下吧,他也不坏。”谢澜渊晃了晃谢镇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