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主动走上前,冲华阙伸了手。
华阙也不磨叽,直接拿银针扎手指取血。
“楚世子,你还等什么?”沉默许久的谢镇陵,薄唇一动,声音比寒风还刺人。
楚阳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拳头握的紧紧的,受伤的那只手被他自己捏的流了血,滴滴答答的落了满地。
他这辈子,唯一值得骄傲的,便是尚算高贵的出身了。
可今天,孟裳霓却直接掀了他的老底?
即便不用验血,单单是看老东西的脸色,他心里也知晓了七八分。
从小,楚家的亲戚就说他长得不像爹,像舅舅。
小时候,舅舅偶尔也会来看母亲和他,他记得,那个男人每次来,都会给他带很多新鲜玩意儿。
舅舅也总会抱着他,满眼慈爱的叫他‘阳儿’。
从他有记忆开始,母亲的眉间,便总是萦绕着散不开的郁气,只有舅舅来时,她才会凄婉一笑。
她好像只有在面对舅舅时,才鲜活的像一个人。
即便是对他这个亲儿子,她都淡漠疏离的仿佛一个外人。
再后来,母亲去世了,舅舅来了,大哭一场后便走了,从此以后,那个男人再也没来过帝都,没来过楚伯府。
听说他娶妻了,在寒州过着夫唱妇随,神仙眷侣的好日子。
而他楚阳,孤孤单单的在楚伯府,直到父续了弦,娶了潘氏。
年轻的潘氏,鲜活,美丽。
他亲眼见过,潘氏在床榻之上,小心翼翼伺候他爹的样子。
老东西娇妻在侧,心痒难耐,却力不从心。
便是想尽办法折磨潘氏,那段日子,潘氏的身上或被啃,被咬,甚至没一块好肉。
每次潘氏被虐后,他都会偷偷的给她送药。
渐渐地,两颗孤独无靠的心,便靠在了一起。
到他十八岁时,老家伙彻底不行了,他便取而代之,让潘氏彻彻底底的做了回女人,让她感受到上天入地,极致的快乐。
他们也不过是在黑暗中,彼此互相取暖而已。
这些年来,他绞尽脑汁接近六皇子,不顾一切的往上爬,就是为了从泥泞之中脱身而出。
可现在,孟裳霓却将他拉回现实,到头来,连他引以为傲的出身,都是假的?
楚阳愣神的功夫,华阙已经端着水盆上前,直接把他掌心里的血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