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忽地睁开眼,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元彦冲,“这么说,他们承认自己是受内侍省张让的指使,但是并没有见到本人。”
“是。他们只说是说内侍省张让的指使,并没有任何人说他们见过张让。”贾公闾偏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张让,“内侍省事务繁忙,张巨珰想必没空出宫。自是内侍省中有人和吕翌关系不错,又揣摩吴王之意。擅作主张买凶刺杀元中丞。”
此话入耳,元彦冲目露诧异。虽然一开始就没指望贾公闾会这般配合他们,但是对方在供词上颠倒黑白,还是令他意外。
来不及思考该如何应对,才能将张让钉死在刺杀朝廷重臣的罪名下。
“既然没人见过张让,那些刺客只怕也说了慌。将那几个刺客不肯招供者就地正法,其余人流放吧。”说着魏帝看向元彦冲,“此次元爱卿查案有功,却受到惊吓,朕实在有愧。你已封郡王,再加食邑一百户,赏钱二十万贯以作嘉奖。”
未等元彦冲谢恩,魏帝转头看向吴王和张让。
“吴王驭下不严,罚奉半年,于府中闭门思过一月。至于张让……”魏帝凌厉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张让,冷声道:“朕给你权力,不是让你这般用的。一个内侍省都管成这般模样,实在叫朕失望。自今日起由原正则暂代内侍监,朕之召令,诸臣奏事皆由枢密院承受。”
话音甫落的瞬间,群臣脸色骤变。
元彦冲刚想开口,却听岑羲轻咳几声。随之响起的是退朝的呼喊声。
待魏帝一离开,殿内响起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持着笏板,裴皎然微笑着望向贾公闾,“贾公真是好算计。”
“裴相公,以你之智。难道看不出,陛下根本不会对张让下死手么?你所为,不过是让枢密院再度复起罢了。”贾公闾哂道。
听出贾公闾话中的讥弄,裴皎然反倒是无味一笑,“可惜枢密院身上也不干净。能不能走远,还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造化。”
说罢裴皎然转身离去。
站在承天门前,裴皎然喟叹一声。虽然一早就觉得贾公闾不可能答应的这么容易,必定还留有后手。未曾想,居然是把枢密院重新推到牌桌上。让这牌桌继续维持四人的场面。
“裴相公,太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