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恒的声音,裴皎然压下眸中深意。一脸看戏的模样,往凭几上靠去。
“该怎么查便怎么查。再说如今是赵参军借服暂代刺史一职,何须问我?”李休璟沉声道。
“虽说如此,但是此事要查牵连甚广。此间后果,绝非下官一人所能承受。”赵恒忽地起身,伏跪于地,语气惶恐,“还望刺史明示下官要如何查此事。”
在旁观了许久的裴皎然,拊掌而笑。
“不是赵参军自个要查公廨帐么?如今查出问题,因为惧于祸端,便要避之,然后转推他人?”裴皎然面露讥诮,盯着赵恒,“可没这样的道理。”
她虽然对赵恒此人不甚了解,但前世的时候听同僚提过一嘴,此人极好面子。容不得旁人说他半句不是。
赵恒额上青筋鼓起,显然是怒极。可碍于李休璟这个正儿八经的刺史尚在,又摸不清二人到底是何种关系。只得暂且按下怒火,心平气和地望向她。
“州府议事,何时轮得到小小的县令插言。”赵恒撂下一句。
赵恒此话将裴皎然身份点明,大有一副要其离开,不允其再参与进来的意思。
对此裴皎然也愿意暂且顺了他的意思,拢袖起身朝李休璟作揖。在李休璟的目光下,缓步踏出。
跨出公厨,仰头望着雪霁后的冬阳。裴皎然面露笑意。
她已经布好了陷阱,何愁赵恒不会进来。应该说赵恒必须进来,她给他的路,就没有回头路可言。
离开刺史府后,裴皎然回县廨将碧扉接了出来。年关将近,得给家里添点什么。
哪怕县廨只是她暂时的居所,也要给它添点年味。
这样才算一个家。
碧扉换了身桃红襦裙,在热闹的集市里穿行。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