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崇义坊,往亲仁坊去。经过平康坊的时候,裴皎然掀帘往外看去。如今的平康坊,远比之前还要热闹。不少背着行囊,骑驴的文人往里面赶。
远远可见,街口那幢最气派的府邸前排了老长的队。看样子,他们似乎都是入京赴考的士子。
看这便是有名望的好处。即使没有选定考策官的人选,依旧有人去贾公闾的府邸前登门投卷。再加上贾公闾本身又是寒门出身,更让这些一心向往入仕的士子,在他身上寄托了希望。
轻哂一声,裴皎然轻叩车壁。催促庶仆绕路过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才抵达岑宅。比之贾公闾门前的热闹,岑羲的府邸前则是颇为冷清。
零星几个白衣士子在投卷后,好奇地望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入府后,映入眼帘是清一色的布障。隐隐约约可见背后有人在阅书,或者是低声交谈。
见裴皎然进来,马上有仆役引她往内堂的方向去。
屋内已经有人在等着。清一色的都是熟面孔。待他们互相见过礼,门口的防阁颇有眼色地合上了门扉,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不知岑公今日寻某,有何事吩咐?”裴皎然饮了口茶,淡淡道。
岑羲捋了捋胡须,“平康坊的景象你瞧见了么?”
“瞧见了。他的政治清望极佳,又是来者不拒,他那里人多也正常吧?”裴皎然饮了口茶,蹙眉若有所思地道:“岑公,门口不也是有人来投卷么?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一月么,岑公何必着急。”
话音一落,惹得崔邵抬眼剜她。
这小貉子果真是坏得很。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
“中书不可一日无主。眼下各方都有意思去争这个位置,贾公闾已经举荐了人。”岑羲屈指叩着案几,“明年还有考课。”
“可我已经打算请辞检校中书侍郎。”裴皎然无奈一笑。